裴斯年终究还是没忍住,谈了一半的事直接给推了,拿着外套出门。
“现在在哪儿?”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问道。
“啊?!”
似乎有一点吃惊,听着身边好像还很嘈杂,裴斯年皱了皱眉,“你在哪儿?”
“我……我在……呃,华地。”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再等会儿,我马上到!”
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然后加快了速度。
叶瑾言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马上到?他是现在要过来么?难道说,自己想做什么,他又知道了?
在自己的认知里,他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一样,总是能轻易的对她所有的一切了若指掌。
拎着手里的小袋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几分忐忑,这种感觉,就好像跟江逸之第一次约会时,已经很久违的。
想到他,莫名的心头一惊,刻意去遗忘,把裴斯年跟他做比,好像有一种亵渎了的感觉。
真是白天不能念人,这才刚想到,用力的甩了甩头,然后就看见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江逸之步伐很快,几乎是一阵风似的经过她的身边,好像没看到她。
然而不等她松口气,他忽然又顿住了步子,退了回来。
“瑾言。”叫着她的名字。
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刻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一脸警惕的状态。
见她如此戒备,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却是站定了没动,“看来,你现在防我如防狼。”
“就算如此,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她抿了抿唇,挤出那么一句。
“是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他感慨的笑了笑,站定看着她,藕粉色的羽绒服短到腰间,衬得她的脸越发的白嫩可爱,眸子还是那么的晶亮,甚至更多了几分比以前更娇媚的韵味。
目光从她的脸颊缓缓往下滑,最后落在了她紧紧抓着的手上,一个小小的袋子,上面的商标他认得,扬了扬眉,“送给他的?”
低头看了一眼,她手指紧了紧,“跟你没关系!”
“是没关系。到底是不一样了!”轻叹一声,他说,“瑾言,你总说我变了,其实变得何止我一个人。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有送过我这么贵的礼物么?你看,我说的也没错,没有钱,根本是万万不能的!”
这更笃定了他心里的想法。
“不是这样的……”她脱口而出,心里有些悲哀。
怎么到了他的眼中,这一切就变味了呢?在她看来,手里的这份礼物并不算多贵重,只是一点心意。
而且她也深深的明白,这价格在裴斯年那里,只怕九牛一毛都不算,可,最重要的是心意不是么?
几十块也好,几千块也好,她的心意,始终如一,这怎么能用价格来衡量呢?她只是能尽自己的努力,给予的最好。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你也不用紧张,我并没有想对你怎么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若不愿意,我必不会强求。”他淡淡的说。
“你要是能真的这么想,于你于我都好!”转过身去,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瑾言……”唤着她的名字,江逸之顿了一下,“能再笑一次么?”
“什么?”拧起眉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我好久,没有看见你对我笑了,能不能,再对我笑一笑?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神经病!”低斥一声,她别过脸去,但是他的这句话,却让她心中升腾起一阵酸楚。
“就当我是神经病好了,难道不能对神经病笑一笑?”他继续问,“就当,一笑泯恩仇?”
深深的看着他,瑾言摇摇头,“你觉得你我之间,用一句一笑泯恩仇就可以没事人一样了吗?江逸之,我只愿从未认识过你!”
她一字一顿,是那么的坚决。
“瑾……”还想说什么,他翛然住口,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曾经的潇洒变得那么的落寞,就算在人群之中,也显得如此孤独远离。
轻叹一声,刚转身就迎面撞上人,“啊哟!”
捂住了额头,抬眸看见她等待许久的那个人,“裴……”
后面的名字还没叫完,就停了下来,因为看见他的脸色,黑沉沉的,眸子里写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等很久了?”他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还,还好。”心漏跳一拍,这样的裴斯年,恰恰是她最怕的模样,疏冷,淡漠。
“一个人等,还是几个人等?”他又问。
眨了眨眼,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