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咧嘴一笑:“好有意思的想法!这小村落似乎藏龙卧虎了。”
“如果我这点浅显的想法都能称之为藏龙卧虎的话,那我想郑国离亡国也不远了。”
那人笑意更浓了,用一根食指拨开了她的竹片,起身道:“郑国只要有我在,那就不会灭亡。收起你的竹片,别让那些稽国人误以为你是某国混进这儿的细作,那你可就保不住你这一村的人了。”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钻出灶房小窗,消失不见了。一阵风过,连他的气息都给吹得一干二净,仿佛他不曾来过似的。但事实上,这间灶房刚刚来了一个郑国人,应该还是个贵族。
他会依照那个主意去杀了江应谋吗?她满心期待着。
下午,晋寒军队拔营,浩浩荡荡往东去了。待他们一走,她立刻收拾了箭装,与秋心交代了一句,便一路追了上去。当她赶到白梨瀑布时,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杂乱的脚印,泛红的湖面,胡乱插在地上树上的长箭,在她未赶到之前,这儿似乎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战斗,战斗并未持续多久,伤亡也不算大,一切结束得比她料想的还快。那个郑国贵族还是依从了她的法子,那么江应谋呢?是否已经死了?
在附近兜转了一圈后,她只发现有一支队伍朝东去了,没有发现江应谋的尸体,也没有别的发现,她有些失望,难道江应谋全身而退了?
那天之后,村子暂时安宁了,一切又恢复如往常。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几个郑国士兵,他们指名道姓要找她,不但带走了她,连她妹妹秋心也一块儿带走了。
接下来是三天三夜的颠簸跋涉,第四天上午,他们到达了郑国王城锦城,入城后,她和妹妹被直接带到了王城东边的金印王府。据她过往的了解,金印王府是郑国国君胞弟郑憾的赐府,郑憾便是金印王。
她所有的疑惑在见到这王府的主人那一刻被彻底地解开了。当她随婢女走上乐曲轻飘的楼阁上时,那个不久前偷袭过她的郑国贵族正衣衫半开,双眼微闭地斜躺在榻上,于他跟前,几个乐女正卖力地演奏着,却丝毫不能引起他半分主意。
“殿下,林蒲心带到!”婢女柔声禀道。
“退下。”
除了她,所有人都退下了。直到这时,榻上的人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也只是半睁而已,像只瞌睡未醒的猫。
“见到本王,没有一点惊喜吗?”他右手托着下巴慵懒地问道。
“不知道喜从何来,还请殿下明示。”她垂头应答着。
“呵!口才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真是没令本王失望,也不枉本王派人千里迢迢地把你接到这儿来。林蒲心,是吗?是取自那句妾心当如蒲苇丝吗?”
“民女父母都不认字,生民女时屋外蒲苇正茂盛,随口取的。”她应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