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神色间闪过一抹歉疚,点头道:“是的,当时出去的急,所以没有提前和你说,很抱歉。”
“一直过完年出了正月。”马有城说道:“我的精神状态才好了起来。哦对了,那尊三足鼎你还记得吧?龙抬头那天,差点儿被我家里的保姆给摔了,我训了几句,她还振振有词说反正就是一个赝品,摔烂了大不了扣她两个月工资。就因为这件事,可把我吓得不轻,灯下黑的把戏我是再也不敢玩儿了,喏,当天就把它拉过来,放置到博物馆里当镇馆之宝了,哈哈。”
话未说明,但荆白却是从马有城刻意提起三足鼎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意思,微笑道:“嗯,那件三足鼎旺财助运,但久放家中,也容易令人的情绪受压,所以我才会经常起坛作法,书符布阵,帮你缓解这方面的对冲。这次事务繁多长久不能来,我心里也一直都担忧符箓和法阵时久无效,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好在是,老马你本就鸿运当头长盛不衰,巧合之下把三足鼎挪到了博物馆中,而博物馆中的无数宝物,能暂时与三足鼎的气场形成一种对冲的平衡。想必,也是从至宝三足鼎挪到博物馆后,你的精神压抑症状,才缓解了许多吧?”
“对对对,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啊?”马有城哈哈一笑。
两人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话却不便明说——自此以后,荆白不能再针对马有城布局,而马有城,也不会因此而去报复荆白。因为,荆白很坦诚,那三足鼎有害处,但也有益处,而我一直都在帮你马有城杜绝害处,只留益处。
至于收钱……
哪次都是马有城主动送钱,荆白从未开口索要,而且,每每马有城送钱的理由,也和三足鼎无关。
所以,这就是一生意。
双方谈笑甚欢,时不时的,才会想起旁坐在侧,颇有些受冷落所以尴尬的郭盛华,说上几句纯属敷衍的闲话。
郭盛华心里当然不爽,早就想告辞离去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服软告饶,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何必坐在这儿受冷落?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变相的羞辱呢?
但他又不好在马有城没有暗示或者表态的情况下,告辞离去。
他看得出,因为荆白的到来,马有城谈话的兴致比之前好多了,如果他主动告辞,会不会显得扫兴?
会不会,让马有城心生不满?
罢了……
无非是闲谈而已。
其实之前马有城身为主人为两位客人相互做介绍时,郭盛华心里还琢磨着,这就是个神棍,而如此巧合地在忆古博物馆里相见……郭盛华不禁忐忑着:“是不是,马有城想通过一个风水大师,以堪舆风水的名义,来变相索取欺讹我一钱才?”
果真如此的话,我应,还是不应?
但随着闲谈时间加长,郭盛华疑窦渐去,并对这位气质独特,清高中颇有脱尘之姿的风水大师,有了浓厚的兴。
不止是马有城,很多知名企业家、富豪,尤其是香江港、澳海门、东南亚一带的华人富商,都与这位姓荆名白的风水大师有交际。这一点马有城和荆白不可能作假,因为以郭盛华现在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实力,完全可以自己打听到真假。
所以,郭盛华心生结交之意。
但,这位大师对他的态度,似乎轻轻淡淡的,甚而还有些……瞧不起?!
这让某方面颇为敏感和自卑的郭盛华很恼火,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这些年来,崛起于草莽之中的他,心里很清楚,也经常深刻的体会过一种他无法容忍却又不得不容忍的感受,那就是在豪富上流阶层中,很多人看似能与他谈笑甚欢,其实骨子里瞧不起他,而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究底原因只有一个——这些人物们认为,他就是一个没文化、没修养的粗野匹夫!
几年前,郭盛华曾在很多场合中肆意张扬,豪气万丈地说:“有文化、高学历怎样?我他妈初中都没毕业,现在呢,集团、公司里有多少知名大学的本科毕业生、甚至硕士?还不是都给我打工嘛,哪个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
现如今,草莽英雄郭盛华,每每想起当初的那些言论,那种场合下自己的表现,都会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
太他妈愚蠢了!
太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