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摆摆手,道:“就两千吧,主要还得考虑,暑假过后传海还得去继续上高中,别再收废品了,况且,传霞还得由他来照顾,高三学习压力较大,时间上本身就紧张,如果家里的钱再不宽裕些,那他这学还怎么上?”
“上学?”詹传海愣住。
郑云红更是感动得泪如雨下,忙不迭点头:“谢谢,谢谢你了,你真是……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俺家传海,传海学习成绩一直都挺好,俺还指望着传海考上大学的……”
说着话,郑云红竟然起身,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温朔的面前,一边喊着:“传海,传霞,你俩也给恩人跪下……”
“哎,不行不行!”温朔骇了一跳,赶紧上前抓住一手抓着郑云红的胳膊,一手抓住了詹传霞的胳膊,把这娘儿俩给提溜起来,一边瞪了准备下跪的詹传海一眼。
颇为熟悉一哥性格的詹传海,神情略显尴尬,又感激不已地点点头,帮着扶住了母亲。
“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温朔制止了一家三口的感激,坐回沙发上正色道:“如果家里现在缺钱急用的话,说一声,可以从我这里预支一部分工资。另外,我再叮嘱你们一遍,关于马老师这次来治病的事情,不要对外说,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是是是,我们知道,知道。”
娘仨赶紧答应着。
刚说到这里,就听着外面传来了郑文江的声音:“朔哥,传海……马老师还在不?咱们县里那个……哦对,赵县长来了,听说马老师到咱们东云了,要见见马老师。”
说话间,门帘一掀,郑文江当先大步走进来,却是停步掀着帘子,微躬身一副恭敬的模样。
一位戴着眼镜,肤色白皙,穿短袖衬衣和黑色西裤、皮鞋,看模样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屋内人都赶紧站了起来。
县长?
老天爷啊!
詹东这一家人,想都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县长一面,更不要说,县长来到他们家了。
其实这位姓赵名辅政的县长,是东云四位副县长之一。
不过即便如此,寻常老百姓平时也是很难见其一面,更不要说微服私访到老百姓家里来了。
赵副县长一进来,便上前与马有城握手做自我介绍,客套地寒暄几句,又和温朔握了握手,和蔼地说道:“温朔,去年临关市的高考状元,更是咱们东云的骄傲啊!”
“不敢不敢,运气,运气而已。”温朔憨憨地谦虚道。
“年轻人,过度的谦虚,那就是骄傲咯!”赵副县长哈哈大笑,道:“你如果只是走运,没有真才实学,赴京仅仅一年,就能结识鼎鼎大名的马老师?竟然还能请马老师来咱们东云做客,仅凭此,咱们东云也是脸上有光啊。”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露骨了。
但包括马有城在内,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毫无一丝难堪。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位赵副县长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一是认可徐从军及县局局长今早在会议中的提议,二是,年初他到京城进修时,恰好当时马有城连续做客了几档节目,赵辅政和一起进修的官员看节目时,闲谈提及了马有城这个人,并且从别人口中得知,马有城出身不凡,在京城更是有着独特的、隐形的交际和能量极为强大的圈子。
进修回来后,赵辅政更是得知,临关市的二把手,和马有城都是老相识老朋友。
其实也难怪,新世纪以前,能在全国还完全谈不上繁荣的古玩圈子里,混到如日中天的地位,如果马有城没有绝对的圈子实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赵副县长在会议中听到马有城的名字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全力支持徐从军的提议,并言辞凿凿、态度铿锵地即兴发挥,把此事的严重性提升到了事关东云形象,事关东云未来经济发展,影响到招商引资的高度上。
其实每个地方的官员们,绝大多数哪怕再如何不清廉,也都愿意为民办些实事。
以往,大家各忙各的,事务繁多,疏忽或者故意疏忽了这方面的问题。今天恰好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又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被提到,把问题的严重性拔高到了这般程度……
在场的父母官们,当然对此表示了赞成。
在东云展开一轮严-打,还东云一片晴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