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所有人听了都能轻易地明白,却很难,或者说在日常生活中很轻易地疏忽掉的学术、生活、最基本常识的道理。
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
温朔反应迅速,神色诚恳地微笑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朱民愣了下。
温朔接着说道:“如此浅显意见的道理,日常生活却被我们所有人忽视了。坦率地说,我……好吧,我不能代表别人,我只能说自己,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杨景斌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道:。我也没想过,朱主任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啊!”
“这,这怎么敢当?”朱民面露谦逊和一丝尴尬、一丝开心。
“总而言之吧,术业有专攻,但先贤圣人曾有言,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温朔神情变得严肃,似乎对于先贤名言颇为尊重,道:“我向来言行谨慎,不敢妄语,所以……这件事首要是为了救人,行善而积德,并没有考虑太多,更没想到会产生误解。朱主任,我希望这件事就此为止,好么?”
朱民诧异道:“这,没什么不妥吧?”
“唉。”温朔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京城大学考古专业的学生,不想成为一个神棍。”
“不至于吧?”朱民尴尬道。
“您,不也是把我夸做神医了么?”温朔苦笑着,略带着一丝怨忿地说道:“这只是巧合罢了,像您这么一说,消息传开了,以后有病人去找我,那我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拒绝的话,我会落个见死不救的恶人名,不拒绝的话,我岂不是拿着别人的生命在开玩笑?我又不懂医术,耽搁了病情怎么办?”
朱民恍然大悟,当即露出歉疚的神情,认真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温朔点点头。
杨景斌难得情商爆发,插言开解道:“朱主任这么做,我们也能理解,毕竟是在医学方面求索,是救万民的医德表现,我对此,是深表钦佩的。”
“哪里哪里。”朱民赶紧表示谦逊。
温朔忽而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朱主任,这事儿咱们就此作罢,无论信或者不信,都不能把消息扩散开,以避免绝大多数民众们盲从的心理,从而耽搁了真正能够医治疾病的机会。石志学和其家属方面,还望您多多给予解释。”
“这个……”朱民一时间有些犹豫——他当然听得出来,温朔这是要自己配合着说谎话骗人了。
但,温朔说得有道理!
这,是善意的谎言!
稍作犹豫后,朱民点头答应:“好吧。不过……”他斟酌一番,道:“我已经给我的老师打过电话了,他想见一见你,你看,是不是能和我的老师见个面?他是咱们国内,诸多疑难杂症方面的专家,更是集中西医之大成者。听闻我再次遇到了这起病例,还被人以他数十年来只见过一次的偏方,医治好了,老人家按捺不住心头激动,想要再见见懂得并能够成功实施的高人一面。”
温朔微皱眉,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您把我的情况简单向老人家解释一下就好,我不想去欺骗一位老人,更不想让老人过度的失望,谢谢。”
朱民无奈,只得略显失落地应了下来。
从朱民的办公室出来,温朔没有再回石志学的病房——之前观察石志学的精神状态,足以说明没有任何后患了。
而杨景斌,则一直默默无语,神情复杂。
自从认识温朔之后,以往他内心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科学、科技的认知,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尤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温朔明明身负诡奇玄法,偏生还态度坚定地认可当今时代的科学技术,不肯正大光明地站出来做一名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