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虽然也没说什么,但神色间,明显有那么一丝失落。
温朔心眼儿再实诚,也没有那份闲心守在医院里,徐芳的身旁待到她的病治好为止。
虽说此行中海,除了讲义气论情分的满足之外,他还能增长经验,与宋老合作相互学习,但在吝啬的胖子看来,自己的时间是那么得宝贵,岂能轻易知足从而虚度时光呢?
所以,他才会在宋老提出要求时,反向要求宋老也给予他同等的经验笔录。
如此才能学到更多嘛。
有道是艺多不压身,胖子可从来不会嫌自己会的东西多——更何况,跟着一位院士学习,到手的东西怎么算,好像都比从别处、别人那里学到的贵。
还很高大上!
回到酒店,温朔立马把房间推掉,然后就近找了家普通的旅店,开了间最好的单人间,每天才不过一百元。
两相对比,胖子顿觉自己赚了不少。
“昨晚玩儿了一宿,我得好好睡觉,没什么事儿别来打扰我啊。”温朔对服务员吩咐了一句,然后进屋把房门反锁上,把窗帘也给拉上。
室内光线猛地暗了下来。
坐在桌前打开台灯,温朔掏出笔记本,在反面认认真真地开始写下昨晚为徐芳治病时,详细的过程和经历。
关于小青的出现和使用,被温朔刻意忽略掉了。
这种事,如果仅凭嘴巴讲,还真是很难讲述出来,而且耗时很长,但如果以文字的形式记录讲解的话,就会方便、详尽得多,更容易理解参悟。
写完初稿,温朔又仔细浏览稍作修改后,把本子往包里一塞,转而取出了黑色塑料袋里的辰砂、雄黄粉、墨汁,普通的砚台、毛笔、黄裱纸、裁纸刀,以及烛台、蜡烛、细香、铜钱、小碗、桃木剑……
够齐全的。
温朔挠挠头,心想又不是真的要起坛作法祛邪除煞,马有城想看热闹,却是要失望了。
所谓起坛作法,又岂是影视作品中那样?
起坛,是为布阵上参天下接地,衔通阴阳,遍施五行居其间。简而言之,起坛是作法的根基,其真实要义,是为了辅助玄士作法,增强玄士在作法时的效能,从而保持作法时的力度稳定和安全。
不起坛,直接施以玄法,也能行,但效能大减,遭遇自然反噬成为必然。
而且,遭反噬而受创,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起坛并非摆桌子烧纸点蜡上香念咒乱蹦跶……当然,那也是起坛的一种仪式,是为正宗教派,在大规模的祈福、祈雨、超度类的法式中,为表心诚,为与天地相应而为之,也不乏主要目的是为了追求形式主义。
而玄门江湖之所以历来被正统和庙堂视作草莽,就是因为玄士起坛,不拘泥于形式,只求简洁、高效!
往浅显处说,任何一张符箓的作用,都为起坛。
往深奥里说,那便是先与天地相参,才有法效渐生;无坛起,法不生。
调制好墨汁,裁剪好符纸,略有些精神疲累困倦的温朔,先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提提神,顺便自嘲也算是学了正统,来一出沐浴净身的戏码。
不过到了一应准备完毕的桌前,温朔可就没那份心思去玩儿一出焚香静心祈祷请神之类的把戏了。
他站定诵咒,心法流转,气机勃发,持笔挥毫……
书符四十八张。
够三天所用了。
胖子神情慵懒地坐到沙发上,仔细思忖一番后,干脆起来又书符十五张,分别以五行相对应,适合三次作法诊疗时备用——昨夜在徐芳五脏之地布下法阵,便完全是意外状况下,不得已采取的手段。
温朔最不喜欢的,就是意外,也最忌惮意外发生时,自己毫无准备。
书符完毕,恰好手机响起。
瞄了眼来电显示,温朔摁下接听键:“老爷子,东西我可都给你写好了,咱有一说一不玩儿虚的,您准备好了没?”
“我刚下班,就在医院门外等你,就不进去了,交换吧。”
“好嘞!”温朔乐滋滋地夸道:“得,您老是个正儿八经做买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