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敢碰这玩意儿?”温朔骇了一跳。
所谓“生坑”,是古玩圈子里的行话,说得就是新出土的古董瓷器,再说得直白些,多半都是倒斗来的,在当今社会,是被严厉打击的犯罪行为。
马有城神色如常,道:“我能接触,却不会揭露,这是行规。再说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人家是倒斗得来的?”
“不是说生坑吗?”温朔诧异道。
“在自家田里挖地挖到了宝,也是生坑;在某个山洞里转悠捡到了,也是生坑,一些工地上小小的古墓被挖掘破坏后,无人打理,恰好被运气好的人从中捡走了两样宝贝据为己有,它也是生坑出的。”
温朔撇嘴道:“这不是抬杠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这一行当里,有多少是正规渠道走出来的东西?”马有城笑着摇了摇头,道:“当然,我不会收这类生坑的东西,除非,已经镀过金断了念的东西,否则我最多帮忙鉴定一下朝代和物件的真假。却也不会去就这类事情充当正义的人物去报警。”
“为什么?”温朔刚问完,随即便想到了答案,道:“行规,或者说,是出于私利,担心那么做的话,会断了自己以后在圈子里的路。”
“是啊。”马有城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道:“被你一打岔,差点儿把正经事给忘了,那,这两天我感觉身体不适,有那么一点点类似于当初受三足鼎气场所压时的症状,所以我想,请你劳心帮我检查一下,是不是因为接触了生坑的东西,才导致身心受到了伤害呢?”
“哦?”温朔坐起身,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道:“来,让我把把脉。”
马有城伸出左手,放在小桌上,掌心向上。
温朔以食指中指搭在了马有城的腕脉上,微微阖目,渡入了一缕气机查探马有城体内状况。
相互熟识且信任的缘故,马有城再如何感觉到体内异样,也不会有丝毫抗拒抵触的心理。所以,温朔渡入的那一缕气机,很快便在其体内周游一圈。
初查并无甚异样,温朔的气机循着马有城的脊椎骨,探穴循络,至意识表层,再达神庭、百会**。
温朔微微皱眉,并无甚异常。
一般情况下,玄士查至此时,就已然断定马有城身体内并无异样,之所以会有轻微症状,很可能是马有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作用。
但就在温朔打算收回气机时,他感应到了小青在玉佩中蠢蠢欲动。
小青对于任何邪孽异物的气息,最为敏感。
于是温朔当即安抚了小青两句,然后将己身气机再次原路往回,查探马有城体内状况。
此次,温朔放缓了查探的速度,细致地查探着。
当气机抵达五脏之地时,果然被他察觉到了不妙,他凝聚心神,愈发仔细地追查那极难发现,几乎微不可见的丝丝缕缕的煞性气息。
这种煞性气息很是古怪,不仅微至难寻,而且竟然有着极为接近于人类生机的气息。
温朔试着以自己的气机去施以阻拦和控制,不曾想,那微弱到极点,有煞息却煞性略显不足的气息,好似有灵性般,仓惶地避开了温朔的气机。
这让温朔愈发惊讶和好奇了。
什么玩意儿?
继续追查一番后,温朔后背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缓缓收回气机,微笑道:“确实有那么点儿阴邪之气,不过无妨,过些时日自然会被您的生机消除掉。”
“唔,那就好。”马有城微笑着点点头,心里愈发踏实。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温朔打趣道:“您以前可没接触过生坑的东西,难免会受到阴邪之气的侵犯,但这次却是紧张了。”
“是啊,越来越怕嘛。”
温朔好似轻松地随口问道:“您见着的那两样生坑的东西,是什么?”
“一把铜锁,一件鎏金铜佛。”
“哦,东西在谁哪儿?”温朔闲聊般问道:“和您的关系,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