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栖凤山处处苍翠。
清晨的环境尤为清幽雅致,山顶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未壮阔的山峦美丽更添一份妩媚的妖娆。
温朔负手而行,神情恬淡。
巩项满脸抑制不住的好奇和兴奋、激动,可是从家里出来一直到栖凤山脚下,他却没有多一句话,没有把心里的好奇和疑问,问出半个字来。
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情况太古怪了,好像内心中有两个自己,一个是本意,另一个更为冷静却强势地告诫他,安静些,成熟些,少话。
他不知道,从温朔下楼和他搭话的那一刻,就已然落入了这个大哥哥,叔叔的心理催眠诱导郑
紧接着,利用表情、简单的言词、肢体动作和所处的位置,两者间的距离,不知不觉中给予了心理上的干预暗示。再加上温朔刻意地选择最佳时机,释放出了个饶气机,对巩项施以一种无声无息的压制……
本来就对温朔有钦佩、膜拜之情的巩项,自然而然地就对温朔产生了极为浓厚的敬畏福
古往今来,很多优秀的父母教不好孩子,把孩子送到师父手底下就能教育好,其实本质上,就是孩子对师父的敬畏感是纯粹的,而对父母的敬畏中,多了些撒娇以及无所谓的放肆心态——因为他知道,父母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所以仔细研究一些民间技术性要求较高的行业历史,比如武术、手工制作等等,甚至做生意的行当,优秀的家族会把自家的孩子,送到朋友那里求师学艺,而不在自己手底下教育,又或者把师父领进门后,绝不参与师父对孩子的教导,无论是打是骂,父母长辈再如何心疼,也不能指斥师父的不对。..
与此同时,这类行业中做得非常优秀,甚至在同行中拔尖的人,自己教育子女,往往会出现问题,一代不如一代。
老话“富不过三代”
虽然不是绝对,但却是大多数的现象。
拿我们经常看的武侠来讲吧,这些虚构的故事中,经常会出现什么宗门流派世家之中,一个武学门派中最优秀的下一代青年俊杰,往往不是掌门、宗主的亲生儿子,反倒是徒弟可以成为顶梁支柱。
其中原因,便是如此了。
温朔并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称职的师父,因为他始终坚定地认为,如果不是从老韩头那里得到了这份传承,并承担了将本门玄法传承下去的责任,如果,他还有一个师兄师弟抑或是师姐师妹,他一定会毫无心理负担,毫无羞耻之心地有一一,连骗带哄加威逼利诱地把这份责任给别人,然后自己再故作大方地在金钱方面给予对方一定的补偿。
但很可惜,老韩头是个孤老终生的人,胖子是这门连名字都没留下来的玄法的唯一传承者。
责任重于泰山。
去他妈的责任!
胖子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却还是要把这份责任扛起来,扛下去。
将本门玄法传承下去没问题,但是将本门玄法发扬光大这事儿……
胖子可不想干!
有道是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玄门江湖这么危险,胖子才不会傻乎乎地学习荆白去努力拼搏,希望将来能够做什么狗屁的江湖盟主!
思忖着这些,两人已然来到了通往山上的石阶前。
温朔看了眼跟在身旁默不作声的巩项,只见其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一堆心里想要道出口的话,给憋的。
山脚下的广场上,通往山顶的石径上,已然有零星散步或者前来观日出的人影。
但很少。
毕竟,栖凤山算不上什么知名的旅游景点。
温朔抬步迈上石阶,轻轻淡淡地道:“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年纪的巩项怔了下,立刻好似冲出了牢笼的狮子般,脚步都轻盈了许多,他疾步跟上温朔,道:“你和我爸是好朋友,那,你是不是也会算命?”
“我不会。”温朔很简单的回答道。
“哦,我猜你也不会,否则哪儿有闲工夫去好好学习考上了京城大学,还,还有时间开了那么大的公司、学校!”巩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旋即又问道:“那,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你在京城哎,我记得我爸可从来没出过远门。”
温朔笑了笑,到:“偶然认识的。”
“我想起来了,他去年出了趟远门,几没回家……”巩项道:“是不是去年你们认识的?”
“你很聪明,也擅于观察,很好。”温朔摸了摸巩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