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先生这种人的钱,可别乱想!
那可是能够和神师汤泉宝对谈,而且还得让汤泉宝买面子的……可怕人物啊!
“嘿,荆白是不是在翟家的大院里起坛作法了?”洪裳一边转悠,一边看着家家户户的异常状况,笑道:“全都像是着了魔似的,你看他们慌张的模样……”
“老洪!”温朔对洪裳实在是生不出半分对前辈的恭敬之情,他几乎马上猜到了翟家突然出现这般状况的缘由,皱眉说道:“你别胡说八道,让人听见了多不好?现在翟家的人这么做,九成九的,是要收拾好家宅,准备腾出来,给此次玄门江湖大会的参与者们,提供住宿的地方,而且,荆先生肯定没少花钱。”
洪裳咧嘴说道:“荆白这家伙要么是傻,要么就是钱多烧得慌!死要面子活受罪,知道汤泉宝不是个东西,悄无声息地摸到汤泉宝家外面,突然作法弄死他老狗-日-的不就行了嘛,非得搞得兴师动众,让人都知道他为民除害,为江湖伸张正义了!”
“你……”温朔一阵头大,看着洪裳眼角的乌青,之前冲动之后还有些懊悔自责的心情,消失无踪。
“声势搞得这么了隆重,汤泉宝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起码得做好各种准备,没准儿今晚上就偷偷摸上来,先把荆白还有你,我,全给弄死了。”洪裳肆无忌惮地说道:“就算汤泉宝也傻,非得等到江湖大会上和荆白死磕,荆白,加上你和我,还有巩一卦,就一定能赢?别他妈搞不好,咱们几个全部被当众废了修为,然后可怜巴巴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一样,拖沓着回家等死。”
温朔呲牙咧嘴地委婉说道:“老洪,你能不能盼点儿好?”
“我说些好听的就管用了?”洪裳撇嘴道:“那我干脆去哄着汤泉宝高兴了自杀算逑!”
“你大爷!”温朔攥拳忍不住想要再次动粗了。
“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洪裳叹了口气,很委屈也很难得地文绉绉了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和荆白如果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
“那你狗-日-的还来这儿干啥?”温朔怒道。
“我当然要来了!”洪裳眨巴着眼睛,似乎很诧异温朔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道:“两百多年没有过的玄门江湖大会,第一次召开,我当然得来见识见识,也让儿子和徒弟都长长见识,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盛会,对,就是盛会!”
温朔真诧异了:“你不是担心会被弄死吗?”
“死就死呗。”洪裳愈发诧异温朔的愚蠢,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混江湖,要么就是弄死别人,要么就是被别人弄死,没这点儿觉悟你混什么江湖?”
“你徒弟和儿子呢?”温朔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思维跟不上别人了。
“又不让他们参与,我死了将来他们肯定得给我报仇,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可不就是江湖嘛,要不然江湖还怎么精彩热闹?”洪裳愈发觉得温朔是真蠢,便好心认真地开导他:“毕竟江湖盛会,当着这么多高人的面,他们再不济也不能把我那没参与斗法的徒弟和儿子也给弄死,对吧?”
温朔哭笑不得:“都玩儿命了,谁还和你讲究?”
洪裳怔了怔,觉得温朔终于说了句挺有道理的话,然后叹口气,点点头道:“那就没办法了,死就死呗,有道是江湖儿女江湖死,也不算啥遗憾的事儿。”
“你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是啊。”洪裳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以前我从来不看书,后来看过武侠小说后,就迷上了,啧啧,真有意思。”
“你这些话,应该去和荆白讲。”温朔不想再和洪裳说话了。
他怕自己会被逼疯。
“不行不行!”洪裳赶紧摇头,然后很认真地叮嘱道:“我可是相信你,把你当兄弟才给你讲这些话的,你可千万别回头就把我卖了,告诉荆白我今天说的这些。”
“为什么不能让荆白知道?”
“废话!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洪裳皱眉斥道:“荆白把我当朋友,当兄弟,请我来帮忙斗法弄人的,我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说这些?好像我不乐意帮忙似的!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温朔差点儿没笑出声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教训“能不能动脑子想想。”
还他们是被洪裳这号臭嘴,明显脑子缺几根筋的家伙训斥。
但……
怎么觉得洪裳这些话,越想,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呢?
“你觉得咱们胜算不大?”温朔收起了心里对洪裳思维的轻视,很难得认真地询问道。
“五五开吧。”洪裳伸手从温朔兜里摸出烟来,自顾自点上一颗,然后把烟和打火机全都揣进了自己兜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深吸一口烟,吞吐着烟雾说道:“玄法修为、精妙方面,双方势均力敌,咱谁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把别人想地太孬。然后再说吧,荆白应该在卧狐岭有所准备了,可蜀川,这八盘县境内,是人家汤泉宝的地盘儿,所以地利上也就那样!另外,咱们加起来一共才几个人?汤泉宝师兄弟三人,每个人手底下得有两三个徒弟或者会玄法的儿女不?所以啊,咱们的实力明摆着落了下风……”
温朔顿时被打击得无语了,忽而生出了赶紧回京避开这场风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