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柯淡淡的看着宋缺,笑道:“岳父,李淳风不是一般的练武之人!”
“他九岁学道,十三岁入我学堂,十四岁得我真传,同时又精通道家各大门派的道义和武功!”
“这也就罢了,他通天文,晓历算,明阴阳。”
“就在七个月前,他根据树木受风影响而带来的变化和损坏程度,创造了八级风力标准。”
“可以说,他在所涉猎的每一行中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朕可以凭开国皇帝的功德留名千古,岳父也可以凭当世诸侯留名历史,但是和这位与鲁班、张衡、祖冲之、孙思邈一样名垂千古的人物相比,你我都要不如!”
“他虽然是朕的弟子,也是朕手下官吏,但只要他不违法,不背德,朕便任他纵横!”
“所以你要想和他比武,需经过他的同意!朕以他的意见为准!”
叶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淳风,“淳风,你可愿意与宋阀之主一战?”
李淳风淡淡一笑:“固所愿,不敢请耳!”
宋缺站在那里,并没有叶柯口中说的话有任何内心的禅动,淡淡一笑,便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智在旁边不乐意了,宋缺就像一座屹立在宋阀众人身后的大山,宋家的人因为这座大山的雄伟而感到安心,他是撑起整个宋家甚至是撑起整个岭南的一片天,一座山。
如今叶柯横空出世,以横霸绝伦的无上武力统一天下,虽然娶了宋缺的爱女宋玉致,也将她封为皇后,但是却没有将宋缺放在眼里,直言说天刀宋缺不是自己的对手,也没有资格向他挑战。
而且他在宋缺一声追求的武道和兵法上面,确实高出宋缺一筹,其实力之强横,天下人无不心服口服。
这一切让宋智无话可说的同时,却有暗暗感到庆幸。
他生怕叶柯答应了大兄宋缺的挑战,要知道叶柯的武力之雄,宋缺已非其对手。万一两人交起手来,宋缺宁死不退,生生把自己给耗死了,岂不是宋阀的天给塌了?
因此叶柯对宋缺武功和兵法上的轻视,宋智感到愤懑的同时,心里竟然还有点轻松。
包括宋玉致在内的宋家族人,恐怕都是这个心理。
但是此时此刻,叶柯居然把他的弟子请了出来,让他与宋缺一战,这就让宋智感到不舒服了。
再怎么说,宋缺也是天下人的级别的,即便不能与叶柯交战,世人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若是答应了他的条件,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家传人、锦衣卫指挥使交手,无论胜负,都会把宋家的气势、高傲和自信给打倒泥水里,世人会怎么说宋阀?
会怎么评价他们的阀主宋缺?
宋缺那威压天下三十年的“天刀”美名,难道要彻底败亡?
哪知道宋缺看了一眼李淳风,突然间气势大变,他缓缓转了半个身位,正面直视李淳风,道:“依我之能,竟然感受不到道友的周身气机,这等收敛自身的本领,果然了得!”
李淳风笑道:“能得‘天刀’赞誉,李淳风深感荣幸!”
两人说了这话,周边之人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和战意在空气中流转,大家面面相觑,竟然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
叶柯淡淡一笑,二话不说,转身走出楼阁。
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走了出去。
宋缺看着李淳风,淡淡道;“道友收敛自身气机,化为自然,天道合一,待出手之后,自然犹如铺天盖地,威不可挡,令宋缺想起庄周内篇逍遥游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巨鹏神鸟。宋缺虽欠此来回天极地终之能,但是踏步行走于天地之间,亦感到自身充实快活,更觉有自由纵横之乐,道友以为然否?”
宋缺用了庄周的半阙寓言,一方面形容李淳风的武功威力,一方面形容自己只为心中之道,并不在意垂若九天之翼的飞鸟。
李淳风面带微笑,打了一稽首,笑道:“道德清高上,云呈守炼丹,九重天外子,方知妙中玄。阀主对我道家果然精通!能和宋先生一战,是李淳风的荣幸。”
宋缺露出微笑,笑道:“亦是宋缺的荣幸!”
他口中说着这话,伸手便握住刀柄,一瞬间,周身气势大变!
而李淳风面色如常,双目如电,目注宋缺。
宋缺的拔刀动作直若与天地和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随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刀道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
就在宋缺拔刀的同一刹那,李淳风也开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