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生强撑着一口气坐了起来,他必须振作啊!儿子们虽然年纪不小了,却还没有强大和成熟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必须要由他撑起场面来!
虽然已经造成的损失都是不可逆的,但还未发生的事,还是可以预防一下的。
“磨墨,铺纸,我要写信!”他吩咐道。
周智立刻去准备笔墨纸砚,周勇便搬了一张小炕桌过来,给周云生放在床榻上。
周云生在脑中梳理了一下之前自己各地屯兵和敛财的情况,然后提笔准备写信。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鸽子叫声。
周智推了推周勇,周勇起身出去,捧了七八只鸽子进来。
周智有些不好的预感,过去帮忙把鸽子腿上携带的信息取下来,都没敢先给周云生过目,兄弟二人先过了一遍,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周云生蹙了蹙眉,道:“何事?”
两个儿子都没敢吭声。
周云生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掉落,在洁白的信笺上落下一大片墨迹,整个人紧跟着往后倒去。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儿子脸『色』难看到那般,还不敢给他看,只能说明他这么多年的辛苦经营已经全部化为泡影!
这些信,写了也是白写了!
周勇扔了手里的纸条快速奔了过去,“父亲!”
周云生已经重重倒在了床上,闭过气去。
周智快速把所有的纸条收拾起来塞进袖子里,快不出去叫郎中。
周勇也把炕桌挪走了。
大夫过来给周云生看诊,断定:“周大帅这是激怒攻心……”针灸令周云生清醒过来,可周云生的脸『色』却彻底灰败下去。整个人仿佛苍老了二三十岁,行将就木。
大夫说了几句场面话,开了调养的方子,便告辞离去了。
周智让下人抓『药』、熬『药』,自己兄弟二人守在周云生病床前,干巴巴安慰:“父亲,您还是需要振作起来,从前咱们不也是白手起家吗?现在大不了重头再来,而且咱们已经有过去的经验了,再做什么便不会太难。
“当务之急,是您要快些好起来。您想,对咱们动手的人不就是盼着您倒下吗?您怎么能让他们如愿?”
周云生如何听得进去!
当年他白手起家,是因为他年轻,他豁的出去大把的青春,也敢冒险。
可如今他上了年纪,尽管雄心壮志未泯,可锐意不复从前。再说岁月不饶人,便是他从头再来了,若有人给他使绊子,不照旧会一无所有?
便是扛过去最艰难的岁月,真的未来可期了,他能等到那一日?
这么多年之所以这般汲汲营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若是不能坐上去,他的一起付出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儿子上位……那也当不得自己啊!他要传位给儿子,而不是要让儿子给追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