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在这儿有多少年了?”千灵渐渐放开了胆子。
“多少年倒也数不清了。”
“老朽见姑娘倒像是来过这儿的?”
“老人家刚刚问我,我就说了,真是第一次来。”千灵有些生气。
“问过了?倒是我忘咯。”尾音拖的长长的。“只不过像你这么美的女子倒是世间少有的,那个魅魂来的时候额上似乎没你的印迹。”
“老人家怕是瞧错了吧,因为这魅在人间,我们妖界可是被天帝那老头儿不知找了多少回麻烦,我父,我们妖帝好不容易在妖界为那些妖魅找了安稳避世的地方,自此从未出去过。再说了您老这是收妖魔的,那魅死后根本就如同浮沉一般飘渺化为尘,那能来这儿。”
“呵,姑娘的嘴好生厉害,不信就且随老朽去瞧一瞧,她找不到死息之所,至今还在飘荡。” 异阴河老的眉毛在千灵差点说出“父王”两字的动了动,又立刻正色。
“姑娘不信那老朽便带姑娘去看一看。” 异阴河老又说了一遍。
异阴河往左,河水如同蓝纹玛瑙一般但掺杂着丝丝血色,如同受伤美人之蓝色舞裙别有一份苦楚美韵,看久了人都不免跟着伤心起来。天上不同异阴河右般荧光,则变成了杜若色和琉璃色相交的星光,十分幻妙。
“老人家,若渡了这异阴河来世可还安好,或是说来世还为妖或魔?”
“自然,一世为妖,世世为妖,异阴河渡过去种种便都在昨日死了。至于姑娘说的,老朽没死过,不知道。”千灵好好的伤感之情被这异阴河老一棍子搅散了。
“姑娘看到了那株殷红色的花了吗?那就是她,老朽一时动了不该动的善念,看她魂灵飘荡不知所去才将她变为一株花。”
“为什么?”
“老朽说过了来这的都是在外界死的,她在凡间,阳寿未尽,她的本身到如今都还是好的,老朽渡不了她。”
小船就停在哪里,千灵的眼神注视这那株花无法移开,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和自己有关,冰渊谷那玄冰棺里的人有关。
“这异阴河中的水喝了可以忘却尘缘,从头再来,可老朽在这多少年了,没有人来取过。” 异阴河老喃喃说着,“有时真想自己喝一口,可尘事未了,终究忘的不放心。”
“若尘事已经了了,证明已是忘了,为何还要再多此一步?”千灵接着。
“不当趣所爱,亦莫有不爱,爱之不见忧,不爱见亦忧。
是以莫造爱,爱憎恶所由,已除缚结者,无爱无所憎。
爱喜生忧,爱喜生畏,无所爱喜,何忧何畏?
好乐生忧,好乐生畏,无所好乐,何忧何畏?
贪欲生忧,贪欲生畏,解无贪欲,何忧何畏?
若是凭一己之力能忘记便好了,那可是幸事。”
千灵定了心神,“老人家,到这儿就行了,我得回去了。”
“走吧。”异老一声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