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老朽以土下座致歉吗?”
“您应该还记得,当日在东大,我也向您行礼,接受过那份歉意了。但出于对‘杀了他’这种话的警惕,不得不谨慎一些,才发现这件事情。我是害得友和陷入如今处境的第一责任人,这一点,大宫浩史肯定已经传达给了渡边晓。也许您和他商议的是商业上如何夹击最上恒产,但他一定会暗中准备点什么手段想办法物理消灭掉我和秀风大哥。”
陶知命看了看木下秀风,不知道原本时间线里他差点被炸死,是不是因为类似的情况。
木下秀风心中一凛,冷酷地说道:“然后,还可能想办法伪装成你们森集团所为。当时,我们两家还没有联手成立信托慈善基金,在外界看来我们就是敌对竞争的关系!如今,三菱既然有吞下森集团的想法,森会长,你猜平野会长会不会欢迎友和送上来的这个借口?”
森泰吉郎摇了摇头:“与渡边会长联络,只是希望引入他们进入森集团的董事会,平衡一下现在的力量。”
“就当做是这样吧。”陶知命顺着话说到,“那么,既然不惜因为森家的处境做到了让我也没预料到的致歉程度,现在,让我们坦诚地沟通一下吧。森家的明确处境到了何种程度,后面我们可以怎么做,应该只有这一次当面商议的机会了。”
……
“木下秀风和陶大郎,还没有从那里离开?”
须贺德男问了问自己的秘书,后者摇了摇头:“那边还没有回电话过来。”
“森泰吉郎那家伙……到底准备怎么选择?”须贺德男在房间中踱着步,“还有上田正裕,今天说的话到底有什么含义,让会长大人先支走我?不是仅仅让他和陶大郎保持着默契吗?今天明显又过火了……”
秘书自然没什么可以回答他的,只是须贺德男自己在梳理着思绪。
“……总感觉他们一起在计划着什么!”须贺德男敲击着自己的手掌,“明天!明天一早上,我们去上田家!”
最终在那边盯着的人说,陶知命和木下秀风直到凌晨一点钟才离开。
深夜的街上,他们不方便一直驱车尾随陶知命和木下秀风坐的车,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须贺德男更加坚定了,明天要去找一下上田正裕。
陶知命和木下秀风已经一起来到了宿樱神社。
“告诉了他那么多,以森泰吉郎的才智,会搞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吧?”木下秀风很感叹地看着陶知命。
“没关系。”陶知命与河野美姬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电梯去,“不管他搞不搞得清楚,搞清楚之后做什么选择,对我们来说都行。森集团,只是我们计划里的一道屏障,一根保险丝,不是吗?”
“你这家伙……今天的气势好足,那毕竟是长辈,是堂堂大会社的会长……”木下秀风眼神有点复杂,“不怕被记恨吗?”
“秀风大哥,现在记恨我们的,还包括一个友和财团的渡边晓呢!”陶知命很认真地说道,“所以我们才要小心啊,你也是!”
“……我觉得他们恨你多一点。”
“秀风大哥,不会是因为我做到那样,让你也有一种危机感吧?”陶知命古怪地看着他,“我们的关系不一样啊,我这不是放心地走进了你这魔窟里了吗?”
“魔窟?”木下秀风翻了个白眼,“亏你这么说……只不过,今天看到你能将森泰吉郎逼迫到那种程度,确实对你有了新的认识。大郎,对任何人都没有敬畏之心吗?”
“该敬的,我敬。成为敌人了的,畏也没有用。”陶知命看着徐徐打开的电梯,静静说道,“我想出的计划虽然有时候显得莫名其妙或者不寻常,但我不是疯子。”
“……为什么,倾注了那么多精力在敌人可能会用出的阴暗手段上?”
陶知命看向了他,表情很认真:“因为任何情况下,那都是最终手段,可以扭转局势的手段,不得不防。秀风大哥,你也需要注意。”
木下秀风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得太多,精神上也很累的。放心吧,我对你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我只是比较庆幸,最开始就选择了和你做朋友。”
“我其实还好。”陶知命随后说完,就跟他道了晚安。
木下秀风看着他往草津汤走去的背影,向另一座院子走去的路上,想着今天晚上他的话,他的神情。
陶大郎为什么从来没有担心会被自己背叛、或者抛弃、或者陷害呢?
毕竟他到目前积累起来的大部分力量,都可以受到他木下秀风影响啊。
随后他哑然失笑,想起第一次带他来这里时他说的话。
“只要我们一直能够这样彼此信任,最上恒产的未来,会比你想象的好。”
如今,确实一直走在这个路上。
他似乎一直为自己带来新的想象空间,包括这次的计划。
已经建立起来这样的信任了,又有几个傻瓜会亲手毁掉呢?
和陶大郎做朋友,好像比和陶大郎做敌人幸福多了、轻松多了。
他带着这份感慨,惬意地推开了院门。
而不远处的草津汤里,陶知命也刚刚推开门。
一模一样面容和打扮的三个人一起等在那边,行礼之后抬起头,陶知命就呆了。
这仨……穿上衣服之后,他又不认识谁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