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说话做事总是这么绕来绕去。”
“当然要绕来绕去。交换、妥协,这就是他们所习惯的权谋之术嘛。”
木下秀风回味了半天,然后又拍了拍脑袋:“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些混乱的事不需要我们去梳理!”
“因为芙蓉、三和、第一劝业本来就不是我们的目标啊。”陶知命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三友的目标,仅仅是长信而已。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由桥本大人所掌握的大藏省,到时候能主宰他们作为大股东的长信银行的命运而已!第一劝业银行产生了误判,正好由三井、住友、岩崎龙之介他们去商议,怎么给崛川信彦挖坑啊。”
“……确实。但你不是联络人吗?”
“所以我要请高木仁八过来,先亲自和安斋大哥、野岛大哥亲自谈一轮啊!明天,我继续演个小老弟嘛!”
木下秀风只觉得古怪至极,你还能演得下去?
然而想一想也是,陶知命加上他木下秀风,全卖了总体量也不过勉强1兆円,还绝大部分依托最危险的不动产和金融。
而六大财团,哪个不是数十兆甚至百兆霓虹円的存在?
人家一年的营收,就比他们俩现在的总资产还要高出两倍不止。
换位思考一下,从崛川信彦的角度,当年他们固然能够充当大财团之间角力的那个支点,背负着重压在杠杆的底下往一侧挪了挪位置,导致了岩崎藏之介的谢幕。但是现在情况可不同了,现在可是直接对另一些财团的生死之争。
这种战场,陶知命还真的只能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而已。
看着坐在那里悠闲喝茶等着安斋善卫和野岛达雄的陶知命,木下秀风一时有些感慨,坐下之后看着他盯了很久,最后说道:“记得岩崎藏之介死的那天,你说了一句很帅气的话。”
“什么?”
“有些东西,你非要争,就会犯错。你不争,反而自然会有。这是老子的智慧。”木下秀风咧了咧嘴,“在华语里,老子似乎有两个意思吧?”
“所以说,有些事不用我们去烦恼,那本来就不是我们该争的东西,哪怕诱惑更大了。”陶知命笑了笑,随后眼睛一瞪:“你又想着做我爸爸?”
……木下秀风觉得气氛被破坏了!
……
高木仁八来东京一趟,自然有各种隐蔽的手段,就像当初三菱住友伊豆会面一样。这也显示出第一劝业银行的郑重,目前还没谈妥,不想让其他财团知道他们在私下联络。
啥时候信息差都是很重要的。这一会,信息差对于第一劝业银行来说可能很致命。
陶知命确实再次演了一回小弟,安斋善卫和野岛达雄对他脸色虽好,但态度还是放在那里的。
虽然他脑子很好使,总有各种厉害的企划。但霓虹就是这样,论资排辈的传统太过强大,何况现在要商议的事确实如同木下秀风分析的那样:忒大!陶知命将自己真实的体量藏得很好,因此他现在只是个身家主要构筑在不动产、金融上的普通千亿円大佬,能参与百兆元战争这么牛逼的谋划已经很牛逼了属于是。
陶知命关心的还是高木仁八带来的真正可以利用的黑料,当然,他参与会议也不是全无诉求。至少在大家初步达成了一致明牌之后,他坦诚自己想吃下东宝。
想吃下东宝这就对了了,东宝毕竟只是阪急电铁旗下一个年营收百亿円的会社而已,是陶知命吃得下去的肉,而且也确实与陶知命现在的产业布局有关。
等陶知命听完了高木仁八带来的一桩可供利用的秘密,却暂时没看出什么对三友财团本身的计划有利的地方。
等安斋善卫和野岛达雄去“款待”高木仁八了,他却回到了会社大楼。
陶雅人安排来在bravoriva担任社长的三岛能幸等在那里,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给了陶知命。
他过来就是专门送这个东西的。
既然陶家背后的人已经与陶知命合作,陶雅人还跟他有私人的利益,那么调一个已经侦缉起诉了的案件更多的资料,陶雅人也秀了一把肌肉。
这可是从东京地检特搜拿出来的东西,陶知命关好了门,仔细看了起来。
资料很多,陶知命只能慢慢看。不仅要看,还要根据他的需要进行梳理,找出其中与春野遥、与崛川信彦、渡边明等人有关的线索。
等看完,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
看着书桌上散乱的资料,还有自己在几张白纸上勾出来的关系和关键节点,陶知命仍旧皱着眉头。
有些东西说不通。
如果春野泷三是崛川信彦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春野遥不可信任崛川信彦?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把春野遥托付给崛川信彦照顾,又说不过去。
当年的事,居然也牵涉到了桥本太郎。但那家伙后来不是一直稳当当地走到了相首之位吗?所以说就算今年没有搭起来了三友财团的框架、帮了竹上踏一把,这个月光庄事件也只会到此为止?
不知道桥本太郎在这里面的“错误”是不是也仅仅只是指向了青木坪,随着他的自杀就断了,无损于竹上踏一系力量后面对桥本太郎的支持。
总而言之,迷雾还有很多。
迷雾的核心,就是春野泷三真正的立场。他自杀、托付崛川信彦,看上去是真的要保护崛川信彦。那样的话,让春野遥警惕崛川信彦是什么意思?
想着那番话都是春野遥假装请神上身说的,看来谜底还是要从她身上找。
夜袭巫女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