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野岛达雄:“石桥玲子与三井的交易,所谓慈善公益社团的真面目。”
接着是岩崎龙之介:“岩崎家过去做过的事,可不仅仅是藏之介一人就能全部扛下的。”
“然后就是宫泽桑。”陶知命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里库路特事件为什么就那么结束了,通过三友投资银行到底进行了什么样的利益交换,想让国民都知道那些吗?”
高木仁八觉得喉咙干涩,这是疯了吧?宫泽喜二到场,姿态做得这么足,竟引起了更彻底的反弹?
陶知命森然一笑:“说到底,现在全部的事,我都有足够的发言权!我不同意,我不退步,谁也别想就这样将我的努力抹杀,将我种下的果子摘走!想要动手的话就来吧,你们是不是低估了我的觉悟?”
他咧着嘴,双眼血红,两只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撑:“对我这么了解的你们,难道忘记了,我是已经死过一次……不,差点两次的人了!你们,是带着这样的觉悟开始这件计划的吗?”
结尾的,是他满脸大反派的怪笑:“忘了我唱的歌词了吗?野心,是我的罗盘啊!是我就算沾上了血,也要用来指引人生的罗盘啊!”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高木仁八只觉得他们人全傻了,脸色难看至极。
其实安斋善卫他们是因为憋着不跳戏,所以表情都显得扭曲了。
演技这一块,还是陶大郎牛批……我差点信了,害怕……
还特么跟之前表演的歌词串上了,铺垫做的真足啊。
就连高木仁八也觉得头皮发麻,这家伙是真的疯了吗?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绝对的底牌,不用畏惧这么数家财团,加上宫泽喜二所代表的力量,以及米国那些力量的联合围剿?
明明安斋善卫都是想要用这种方法劝他,甚至是维护他啊。
那么现在他彻底暴走了,不肯屈服了,底牌呢?
真有这样要么失去所有,要么获得一切的人吗?被认为拥有兆円的男人,怎么会不理智呢?
看着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似乎拿不出办法的众人,高木仁八仿佛听到了自己越来越猛烈的心跳。
没错,他们一定都没有聊到,会遇到最极端的抵抗。
没有人会在这样强大的联合力量面前,选择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作为谈判手段,毕竟这些人只需要他让一步。他的将来,仍然可以高高在上地超过绝大多数人。只要他认清楚。表面的财富是需要真正的实力为后盾的。
高木仁八搞不明白,陶知命是真的疯了,还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底牌;他也搞不明白,米国那些人制定的计划,难道没有考虑最极端的情况?
安斋善卫长长叹了一口气:“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大郎,最后说一句。”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觉得演戏真的挺过瘾的。因此他看了看崛川信彦,语气拿捏着平平淡淡地说:“如果你需要,三友投资银行100%的股份,都给你也行。另外重新成立一个平台,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大家如果不再是盟友了,那么就试试吧,是不是真能做到同归于尽。”
最后撂下的只是一句:“那种谈判手段,在这件事上……行不通的。”
安斋善卫摇了摇头,率先站起来对其他人欠了欠身,说了句“失礼了”,就先离开。
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一个离开。
宫泽喜二走之前,也轻声说了一句:“想通了的话,随时和安斋君联系吧。你要知道,这真的无关私交,只是……何必要为海部桑的激进付出代价呢?现在暂时让步,你还这么年轻,将来还有多少机会?而且……就算因此失去了海部桑和桥本桑的友谊,也同样会因此得到我和安倍桑的友谊,不是吗?”
他说到这里,没有等答案,只是看着还留在这里的高木仁八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陶知命、上田正裕、木下秀风和高木仁八。
陶知命主动开口了,声音平静:“高木桑,因为田中桑,第一劝业银行也希望我做出让步,好彻底埋葬与田中桑有关的秘密吧?”
高木仁八点了点头:“所以会长大人说,陶君需要资金的话,他会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宫泽桑说得对,其实大家都很珍惜与你的友谊,这是你凭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但是……事情往往是这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会长大人从你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八幡研究会,就是会长大人想与你一起打下针对未来更坚固的基础的诚意。”
“……我明白了。”陶知命点了点头,“代我谢过崛川桑。”
高木仁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欠了欠身离开了。
会议室里仍旧沉默着,直到绪方敏夫敲门进来,说高木仁八离开了,木下秀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真是可怕!这恐怕才是出场阵容最豪华的一场戏。会有效果吗?”
“最豪华?你忘了我设计的下一场戏?”
上田正裕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这么久的时间搞得脸麻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伸手拍了拍脸。
还好,下一场戏不用演,只用展示真正的力量就行。
然后安斋善卫就把电话打了进来,兴奋地问道:“怎么样?高木仁八最后说了什么?”
陶知命笑着复述了一下,安斋善卫就啧啧有声:“果然……崛川信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野心大到那种程度?如果今天是你让步了,高木仁八也会这样说吗?”
“那是当然。”陶知命顿了顿,吐槽了一句,“如果不是发现我真正的实力有那么强,你们最初的计划还不是将我看做一个足够有能力的大将?将来地位也可以不低,但绝不能真正取代你们。”
“……不是我,而且也不是住友大人的意见。但是……毕竟是财团嘛,总有杂音的。其他人对你又不够了解,许多信息都是我们过滤了的。”安斋善卫解释了一下,然后警惕了一下,“提到铃的事,你认真的吗?”
“那是说给高木仁八听的。”陶知命冷笑了一下,“听者有心,崛川信彦今天看到我们三友财团的计划似乎彻底决裂了,恐怕野心会进一步滋长。接下来,紧盯着高木仁八吧。等他联络你们,做出了实质的拉拢举动,再和他摊牌吧!”
今天包场看了一场最顶级演员阵容“倾情演出”的高木仁八,果然会议一结束,就动用了最顶级的权限,包机直飞大阪。
见到了崛川信彦,绘声绘色地讲了今天的“围剿大戏”,又演绎了一番陶知命的“癫狂决裂”之后,崛川信彦也忍不住呆了:“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不像是底牌!”高木仁八很肯定地说道,“上田君毕竟还是没有压抑住怒火,说了最重要的一点:可以被推出来顶罪的办事人,毕竟还是陶大郎。他们各方联手,彻底割裂与三友投资银行甚至陶大郎、木下秀风其他产业的联系,是很容易的。接下来,我们只看他们的动作就会明白。而陶大郎,如果真有什么底牌,也必定要采取行动的。我们静静观察他们的举动就行,而且……不是还有岩崎桑作为另一个内应吗?”
崛川信彦紧锁眉头思索了很久,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立刻紧急组织一场董事会,你要如实向他们讲清楚今天的全部经过!事情推进到这一步,他们也是该给我全部权限的时候了!”
“那成功之后……”
崛川信彦双眼骤现贪婪:“如果计划成功,那么第一劝银就不必存在了!我们以八幡研究会作为框架,同时作为两家新财团的核心股东,不比继续为那些不肯让出位置的老家伙们卖命要强?仁八,必要的时候,可以和陶大郎摊牌!这次三井、住友、三菱他们露出的獠牙,应该也让他更成熟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联合起来,才能真正掌握主动!而他会明白,我比什么安斋善卫、野岛达雄,更值得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