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今年二十出头,同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不常回京,因此侯府没有妾室很正常,但在边关那肯定有打着侍卫名义伺候的通房,这女侍卫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不然就凭一个月五两银子的辛苦钱,她会舍得买那么贵的簪子才怪!
唐氏心底冷笑,齐珞珞姐妹在齐府没少受磋磨,虽说及笄了却没葵水,待得一年半载男人腻了她还没怀上,被休回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有她必要好好磋磨一番!
这边唐氏还在翻腾一肚子坏水,那边靠近侧门的齐阳先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瞬惊呼出声:“我的天啊……这、这是仙女吗?”
眼前的少女挽着象征着已婚妇人的飞花髻,端庄不失活泼,一双杏眸似寒星陨落,将平平无奇的五官陡然染上一层灵蕴,肩平腰挺落落大方。
唐氏眼珠险些跌出眼眶,难道大官望族家里真有聚气养人一说吗?
只不过两天,曾经干瘪畏缩的草鸡就摇身变成气质高洁宜室宜家的闺秀了?
但更让她心悸的是少女头上珠钗,一枚鹌鹑蛋大的珍珠熠熠生辉,唐氏几乎扑到少女面前,她终于看清了——那光亮来自珍珠上的道道金丝!
那珍珠竟然是传说中只有塞北极寒之地产出的金影东珠!
指甲大的东珠百两纹银,与金丝伴生的万中无一,一粒就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换一栋大宅院!
唐氏后槽牙咬得咯吱直响,嫉妒冲昏了头脑,她伸手便朝齐珞珞头上抓去。
早在迎齐家人进门时桃夭便察觉到齐家主母的眼神像刀一样,恨不能将侯府上下刮下一层金沙,此时见她朝齐珞珞冲去,桃夭连忙侧身挡在唐氏面前。
啪的一声大力拍开了那只汗毛粗壮的胖手,同时也拍醒了险些着魔的唐氏。
唐氏又气又羞,脸都不知该往哪里搁,在齐老爷近乎杀人的目光中灰溜溜地低下头,声比蚊哼:“我没要拿那支钗,只是看到珞儿头上有脏东西,所以……”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几乎所有人都闷笑不已。
齐老爷臊得不行,官职越高他就越是嫌弃唐氏,屠户的粗鲁当真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用多少胭脂水粉也盖不住!
唐氏此刻还没察觉丈夫动了休妻的心思,仍旧盘算着那支东珠发钗,只要黄氏还在她手上,发钗就跑不出她的手心。
感受到背后温热的目光无形支持,齐珞珞心底微温。
无师自通地来了一句:“主母,那不是脏东西,只是点缀用的珠光粉。”
珠光粉就是珍珠银箔一起碾碎成粉,宫中贵人也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做一些命人洒在衣襟处闪烁光彩,用在头发走不了几步就会落在地上,根本就是糟蹋!
这个歹毒的贱胚,知道她将银子看得比命还重,却偏偏用东珠作践自己!
唐氏心口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终于气不过眼前一黑向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