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珞察觉到身后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但眼下不是安慰桃夭的好时机。
当即走上前去,挡住了众人隐晦的眼神:“三婶多虑了,事实就像小姑说的,下人犯错是我管教不利,无论我出身何处,进了顾家的门就是顾家的人,婆母要罚理所当然。”
她又来这套?!
顾老夫人狠狠扯了把手帕,上次贱丫头就是一声不吭由她打骂,结果那逆子闹到圣上面前去了,吓死人!
不过丫鬟那句话倒是提醒她,逆子不在府里,她磋磨反倒容易落人口舌,不如把理由做充分再动手不迟。
“自古正妻都是内院的主心骨,男人在外面辛苦打下的家业,我们必须操持起来,你连个下人都管教不了,往后铺面里复杂的人事如何处置?”
顾老夫人突然转性让跟来帮腔的女眷们一时拿不准主意,互相递眼色谁也不先出声。
顾乐菱蹙眉,母亲不是说今晚要把最赔钱的几个烫手山芋甩给南院吗?怎么又说她管不了呢?
桃夭心急,主母要借口往南院塞人?
齐珞珞神色平静,过了今夜会有无数魑魅魍魉涌向这侯府,顾老夫人的眼线或许连一个回合都活不到。
“今日谅你初犯小惩大诫,从今日起你就在自个屋里背家规,哪天倒背如流再出门吧!”
如此雷声大雨点小的阵仗让齐珞珞有些莫名,但她从吕氏手上接过一整捆顾氏家规回房。
另一边,顾乐菱还没回到房间就忍不住了:“母亲!你就这么放过她?”
吕氏摁着酸疼的额角,让婆子将提神的香炉撤走,思索着说到:“酌月公主年纪小,但淑妃不好唬弄,逆子他们一前一后进宫,约莫着也有两个时辰,以公主的性格要是占到便宜会不知会你吗?”
顾乐菱一愣,之前光顾着棒打落水狗,把正事忘了。
忙叫婆子一问,果然平日下场雨都要伤春哀秋的肥婆,这次竟然一个字也没来。
吕氏谆谆善诱:“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她出门时穿得就是这套,头上手上没见多出的赏赐,最多没吃亏但也绝对没讨好,有侯爷护着她都没翻天,过几日侯爷大好,圣上必不会让他赋闲,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顾乐菱撇嘴:“腿都断了还能走去哪?要我说,反正凤三公子不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药下在井水里,南院不吃公中的饭,难道还能不喝北院的水?”
守在门口的婆子挑了下眼皮,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午后南院修缮时直接将井口填了,说是死掉的刺客下了毒,连着花草树木池鱼山石都搬走了,这几天大理寺追查凶手的来历,那些都是证据。”
吕氏瞳孔缩紧,隆腾草都烧没了,查不到她头上。
南院这边,齐珞珞拦住要去收拾房间的桃夭:“先去睡吧,明天我带你去接我娘,一起去街上吃顿好的。”
桃夭红着眼圈点点头,侯爷让她保护夫人,可现在夫人为了护着她被禁足。
接到天枢传讯,顾云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南院静悄悄的,主卧还亮着灯。
他以为她会对他发脾气,要么就是故作镇定,怎么也没想到她立刻走过来,猫一样凑到他面前闻来闻去,然后蹙着眉有些嫌弃看着他。
小妻子板着脸:“你喝酒了?”
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想要将她狠狠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