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拿着纱布袋朝文相一挥，虚影没入袋中。

拂晓前，长街一片漆黑，这个时候最适合发起偷袭。

顾云霆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种时间出现在长街上，而且还穿着夜行衣蒙着脸。

出门前齐珞珞交代了注意事项，他们的目标是纸扎店里做工最好的纸人，性别男，没有五官。

不能惊动更夫，如果碰到猫狗一类的活物不能让它们出声，文相的残魂经不起生气。

纸扎店位于城北老街，它前后两条街只有棺材铺还开门，其他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如今还住在那里的都是些乞丐和盗贼。

两人从塌了一半的矮墙顺利翻进去，纸扎店今夜无人打更，他们顺利扛出一个纸人，用黑布包了正打算往回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听上去至少得有七八个人。

而且脚步声颇为沉重，她猜想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回来。

齐珞珞示意顾云霆先躲到矮墙下面不要出声，墙是天然的阻隔，只要这些人过去，互相没有照面就不算犯禁，不想脚步声竟然直奔纸扎店来了。

为首那人一脚踹开纸扎店的破门，将肩上的麻布袋扔在地上：“亲娘诶！这娘们是吃了秤砣嘛比死人还沉！”

后面的男人们鱼贯而入，纷纷笑道：“你累了就先歇着，等哥儿几个弄够了都给你。”

那人又笑又骂十分粗野，大意是几人将他当傻子了，一边干起了正经事。

没多久，女人醒来妖妖娆娆，大概是动静太大，几人也怕招来巡夜的衙役，便将她嘴堵了。

被迫听墙根的顾氏夫妇相当尴尬，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只等众人歇息了再离开。

不料小半个时辰后，屋里突然飘出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大哥！这娘们怎么有血？不是坏事儿了吧？”

坏事儿是对民间对于葵水的蔑称，齐珞珞早就有所怀疑一听立刻示意顾云霆赶快离开。

葵水中包含的生机比一万个大活人挨个从面前走过还要厉害，纸人沾了血腥是大凶之物，得立刻找地方处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纸扎店中女子便醒了过来。

小腹剧痛让齐冬璃的神智渐渐苏醒，而眼前的众多男人不久前都打过照面，正是将曾婆子送回京城的人牙！齐冬璃这才意识到原来当时她就被人盯上了，顿时在心里将翘翘骂了千万遍！

“你们去百红楼，要多少钱我都出！一百两、不！三百两！我出三百两！”

只要他们别动她……齐冬璃想到这里猛地低下头，一地都是血，这时她小腹疼得更厉害了。

“我呸！你连十两银子买个嬷嬷的钱都不想给，还出三百两？三百两够你一年赚了吧！”

人牙冷笑，并不相信她的话，怕她嚷嚷引来巡夜，干脆让人将她嘴给堵了。

日上三竿，唐氏在饭菜的香味中醒来，将翘翘狠狠夸奖一顿：“叫小姐起来吧，有了身子更不能天天窝在床上，老话说了‘懒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