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被拦在侯府门外，但永昌大公主无人敢拦。

永昌公主奉命而来毫不含糊，直接进了南院书房。

“齐珞珞人呢？我要带她入宫！”

在宫中年头多了，永昌公主虽未和这位年轻的顾侯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不少传闻。

再加上顾侯成婚后在京中惹出的风波，她对他今天因何生气自问有七分把握。

“殿下请回。”虽然用上了敬称，但男人连头都没抬。

永昌公主觉得有必要将话挑明：“住在冷宫里的小公主名叫碧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那个碧落——她与你同日降生。别的还需要我说吗？我知道她今天在宫中受了委屈，但这次既然是叫我接人，我就绝对不会让人动她！”

顾云霆将笔扔在一旁，面无表情：“没人动她，是她自己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与圣上无关，也不关皇后的事。在她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前，我不会让她走出侯府半步。”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碧落去死？”她相信顾侯一定知道内情。

“上穷碧落下黄泉，呵，配吗？”顾云霆挑眉看她：“谁许的承诺谁去兑现！”

永昌公主蹙眉凝视他：“你不管碧落以后一定会后悔！”

顾云霆嗤笑转过身去：“我现在就很后悔！”

侍卫在门外通报：“侯爷，张公公带着碧落公主求见夫人。”

永昌公主走到门口：“那件事迟早会发生，圣心已定不容你拒绝。我提醒你，只是不想让老侯爷夫妇的牺牲白费，碧落可以开口说话了——多亏顾夫人。

你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在我看来她可比你想得长远多了。

逞一时之勇，不是大将军所为，我虽然没和老顾侯打过交道，却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奇，相传老顾侯最擅长打攻城战。”

攻城战是最难打的战役，特别是西域一带多风沙，为了防止黄沙淹没城市，主城的城墙比起中原地区的高上不少。而且水源都在地下极深的位置，寻常围城断水的巧劲也借用不上。

听到老顾侯的名字，顾云霆的脸色略有好转。

“把人带到花厅，请夫人过来。”

永昌公主转身向花厅走去，边走边撇嘴。

齐珞珞不知何时睡着了，直到陌生的女侍轻轻推她，她才幽幽转醒。

头疼得厉害，眼睛也睁不开，可能是早起出门太急忘了穿披风，边想边用手撑住床沿。

身体软绵绵地朝地上滑去，女侍卫吓了一跳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夫人您…好烫！”

“不许告诉侯爷！”

他今天已经够心烦了，齐珞珞不想再惊动他。

其实那会儿他气冲冲地让人将她关起来时，她就觉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弄伤自己也不是头一遭，细犬留下的伤疤至少还得许久才能消退，也没见他这么动怒。

齐珞珞觉得自己是被殃及的池鱼，皇后所出的每一个公主都有病，皇后却活得十分滋润，明摆着是她自己之前在怀孕时动了手脚，故意滑胎栽赃荧妃。

想也知道荧妃当年受尽宠爱，或许是和毒虫蛇蚁接触太久，加之大启和南疆远隔万里水土不服，不那么容易受孕，这个时候皇后有孕需要静养保胎，启帝肯定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荧妃身上。

等到皇后生产，说不定荧妃的肚子也大了，两个都是女儿还好说，可万一精通医术的荧妃保证诞下皇子呢？

对于皇后而言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