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想出宫住一段时日,去寥城,我想看看父亲长大的地方。”
太后无法拒绝伤心欲死的孙女,启帝自然也不好拦着人家去见真正的父亲。
两天后,当永昌公主被宫人抬上富丽堂皇的马车时,连同她一并离开的还有她在宫中这些年所有用过的东西。
太后站在马车外红了眼圈:“寥城路远,这时候北上天还凉着,要不你等几日再动身吧。”
永昌公主扒着窗口,轻声道:“再晚怕是要错过清明了,娘娘回吧。”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永昌公主脸上的笑意顷刻化作浓烈的憎恨,攥紧的拳头让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入肉半寸鲜血直流。
她是太后和国师联手安插在启帝身边的一枚棋子,所以她的死活启帝毫无感觉。
被她寄予全部希望的孩子没有了,她也气启帝的不上心,却谈不上真正的恨。
但她在太后身边十几年,太后心里可曾对她有半分怜惜?
太后今日来送她,古稀之年却比年轻力壮的她脚步还要轻盈,凶险无比的蛇盘疮短短三天不药而愈——她没有别的长处,唯独嗅觉异常灵敏,太后没有用药,病却接近痊愈。
顾夫人能治好急症,却被太后用计困在慈宁宫,启帝知道她有身孕,却将太医署的两名女医一并送去南方,去帮忙防范尚未发生的水患。
一件意外,两件偶然,加在一起就是用尽心机!
博岁华将手轻抚小腹,小腹平坦微凉,她的心亦然。
她的祖父父亲为了萧氏皇族牺牲一切,如今萧氏夺走了她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笔账,一定要血债血偿。
慈宁宫里,太后心绪不佳,永昌公主在这种时候离开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虽说失去孩子确实令人心疼,但她也暗示过这个时候正是固宠的好机会,这时离宫不就成了腾笼换鸟吗?
男人的心思还不就是那么回事,陪在身边的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个人。
老嬷嬷知道这时候有些话不中听,但也不得不说:“娘娘,奴婢觉得公主这么急着离开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太后猛挑眉:“你是说她要去见国师?”
老嬷嬷摇头:“国师行踪不定,一天工夫就找到人不太可能。”
太后皱眉,她还在想齐珞珞的事。
令人闻风丧胆的蛇盘疮,竟然被一小碟墨汁给治好了,这可能吗?
还是齐珞珞在墨汁里加了什么药,墨汁只是个幌子?
但东西都是自己的手下拿来的,齐珞珞挽起衣袖一点点研磨,不到三尺远,什么动作也逃不开她的眼睛。
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将别的东西加进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