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听得陈七说道:“糟啦,糟啦,三小姐一定又给那淮西恶鬼索了命去,再下一步,这……这就轮到我啦!总镖头,你……你老人家得想个法子,救……救小人一命。”她哭丧着脸,似乎又要跪将下来。
薛悦颜心下甚烦,将她伸手一推,下手略重,陈七“啊”的一声,向后跌出数步,腾的一声,坐倒在地。
薛青衣见此,喝道:“陈七,你别再胡说八道,免得惹姨母生气。”
薛悦颜双手反负,在花厅中踱来踱去,自己与自己商量:‘倘若被莹儿杀害之人,真是那钟帮主的子侄,那这事可就闹大了,不行,先得查清此事,在做定夺。’
她头一点,已打定了主意,吩咐道:“请霍镖师、陈镖师来!”
霍、陈两位镖师向来办事稳妥,老成持重,是薛悦颜的亲信。
他二人见到平时与自己交好的铂黛突然暴毙,然而一连便是两人,知道事有蹊跷,早就候在厅外,听候差遣,一听薛悦颜这么说,当即走进厅来。
薛青衣一直站在一旁默默不语,静听消息,她不会让铂黛姐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薛凝几次想开口,但均被薛悦颜严峻的神色挡了回去。
霍石秀扛着大斧,进来便道:“总镖头,铂黛妹子突然暴毙,其中恐有别情。属下已到她房里去瞧过,没有任何异样。”
薛悦颜心下沉吟,叹了口气,对着薛凝道“凝儿,你去江玉素那把莹儿抓回来,这事总要面对,她闯了大祸,一直躲着,成什么样子。”
随后顿了顿又道“霍兄弟,陈兄弟,衣儿和陈七,你们随我来,我倒是要亲自去瞧瞧,那被杀的淮西汉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见薛凝领命而去,他们也不在停顿,当下便叫人牵来五匹快马,骑着马,朝埋尸的地方而去。
到了昨日打斗的地点,薛悦颜率先下马,问道“衣儿,哪处是埋尸之所,你在前面带路。”
薛青衣下马,踏步向前。
陈七惊得险些从马上摔将下来,叫道:“咱们去埋尸的地方?总……镖头,那鬼地方无论如何不能再去,那淮西恶鬼……恶鬼便等在那里,咱们这不是去送死?”
薛悦颜瞪了一眼陈七,道:“霍兄弟,陈七再提一个‘鬼’字,你就狠狠的抽她一鞭子,叫她脑子醒醒。”
霍石秀声如洪钟,沉声道:“是!是!”举起马鞭,回头向陈七道:“陈七,你听见没有?”
陈七却是不服霍石秀,撞着胆子怼道“我没听到,如何?再说了,我又没说错,那本就是恶鬼……”。
她一个“鬼”字才出口,霍石秀便刷的一下,在他肩头轻轻抽了一鞭。
陈七却是立马爬上马背,道:“你打人也没用,我……我先回去了。这份差使我不干了,行不行?”她宁可不再吃龙门镖局的饭,也不愿再在这里耽片刻。
霍石秀知她怕鬼,故意低声吓唬道:“你尽管回去,淮西恶鬼见了总镖头害怕,不敢相惹,你一个人回去,恶鬼正好在路上等你。”
陈七又惊又怒,又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道:“这种事哪能开玩笑?”却再也不敢提独自回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