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受伤的表情中，段衣衣终于得到了一些快感，“是，你带着我过去又哭又闹，让我爸和人家断了，你是舒坦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会给我留下什么阴影？”

“从那天起，我总想着你们会不会走，会不会不要我，可是漫漫长夜，没有人会来安慰我，我就像在天地间流浪的孤儿！”

母亲想分辨，“后来我不是没有这么做了吗？我不是想要自强自立吗？”

段衣衣点点头，冷笑道：“不说也就罢了，说起这个，我不得不讲两句——在你做生意之前，你成天在家里阴着一张脸，我大气儿都不敢出，做生意之后倒好了，因为你基本上也和我碰不上面了。”

“你走的时候，我还在睡着，你回来的时候，我也睡着。你既然没精力养我，干什么生我？！”

母亲抚着自己的胸口，摇着头，喃喃道：“疯了，疯了，这孩子是疯了……”

“你说得没错，我疯了！”段衣衣的头发散乱着，一步步逼近，“为什么我只能在家里打游戏？因为除了游戏上，我也没几个朋友，我们家看着是有钱，但家里那些糟烂事，谁不知道啊。”

“你把我扔到贵族学校，他们都笑话我，笑话我爸成年累月不回家，笑话你在外面靠着张脸做生意。我不想读书后，你陪过我吗？你不是照样为了那点钱在外面天天转悠？现在，这个游戏我也呆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母亲的心也未必好到哪去，这么些年留下的千疮百孔，使得她虽然为了自己的孩子心痛，但说出口的，还是尖锐的话语。

“段衣衣，我告诉你，你妈我也不容易，你不要拿着我的钱花了，还在这里抱怨这抱怨那，你的生活，已经不知道比那些山区孩子好了多少！贵族学校我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才把你送进去？你根本不珍惜。”

“你说同学对你不好，你不知道去告老师吗？再说了，你自己也不想想怎么融入别人的生活，只知道一味抱怨，我们宠着你，还宠出来个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