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开天眼看到的那些冤死鬼狰狞又惨不忍睹的样子,俞沁辞只觉得毛骨悚然,她不着痕迹的缩了缩脖颈,修长如玉的手指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俊美的脸上布满了畏惧。
又抬起脑袋望着山峰陡峭,冬风萧瑟,还有几只乌鸦有意无意的啼鸣几声,这能在晚上之前回来?恐怕给一辈子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回来。
她摸了摸自己那刚刚摔在地上,摩擦的到处是灰的白袍,一阵心尖尖上的疼。
自己以尊重师父为由,厚着脸皮问师父讨要钱币买的衣服,是极其上好加棉的衣袍,下袍最外层绣着青色山水,上袍则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她当时还愚蠢的认为师父得教她什么仙风道骨的招式,所以才选了这件。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形容的就是俞沁辞这个尤物般的皮囊,可偏偏造化弄人。
扁奕师父看着自家徒弟那干净又出尘的模样,乐呵呵的说:“看你的怂样,这里人烟稀少,本就荒凉,莫要忧心,你且快去吧,时间就是金钱,寸金难买寸光阴啊。”
俞沁辞为老不尊的瞥了一眼自家那个坑徒师父,看了看这中午微微灼热的太阳,直觉得自己太懦弱无能了,大中午的怕个毛线,又看了看自家师父那瘦小的样子,明明还不及她的个,却能这豪横,自己要继承自己师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心里想着,她顿时怕意荡然无存,迈着长腿,走了上去,边顺着山里好走地方向上走,一边对着离的不远的师父喊道:“师父,你且放心,你徒儿我是谁,我定能晚上的时候下来!”
“这傻徒弟,明明离的就几步路,非要喊的像离八丈远一样。”扁奕枯皱如树皮的脸上显现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他用同样枯燥布满茧子的手掏了掏耳朵。
一道黑光一闪,一只黑色赤红眼睛的野鸭,出现在扁奕原先站着的地方,那黑鸭子张开着翅膀,头前倾飞速的向着俞沁辞的方向奔去。
浑然不知的俞沁辞,正因为刚刚吃的丹药太补,此时精致不凡的薄唇红润,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戴刚刚背在身后的竹篓编制的帽子,毫无形象的脚外拐,形同外八字。
如若不是看其脸,是个长相妖孽不凡的女子,有些灰尘的白袍也能显现出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韵,定会让人觉得是个登徒浪子。
但两者很是极其矛盾。
黑鸭迈着小短腿走在后面,穷追不舍,当他看见自己臭徒弟这么不成器的模样,差点用小短腿踹了上去。
走在前方俞沁辞的眉头越皱越紧,冷汗也顺着光滑的额头滴落,只觉得这路越走越荒凉恐怖,地上竟然到处是大型兽类的骨骸,骨骸上还都是一些乌鸦在收拾这些残羹。
乌鸦越往前走就越多,这些乌鸦也不知是吃什么邪物长得,一个个如鸡的体型差不多,更让人感觉骇然的是,那赤红的眼珠子里充满了对肉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