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将近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我这心里才终于平静了一些,总算是不吐了,但胃里却不好受,毕竟这一天都是在车上吃了点干粮,正经饭是一顿没有吃,肚子里根本没东西,刚才说是在吐,其实就是在呕酸水,现在从嗓子眼到胃里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金牙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好点了?”
我勉强点了点头,问他:“查到线索了吗?”
张金牙点了点头,又最后摇了摇头,给我都整迷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
过了半天,张金牙才幽幽道:“还和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看完尸体也说不出到底是鬼还是什么别的,很不好推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人做的!”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
张金牙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知道如何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吗?”
我点了点头,我曾经在我家里的一册藏书上看到过这方面的内容,上面说人皮其实特别难剥,因为人的皮层太薄了,而且还分为三层,一层是表皮,第二层的真皮深处,第三层是皮下组织,也就是一些脂肪细胞什么的,不过通常意义上的人皮说的只有表皮和真皮深处,厚度合起来最多最多不会超过2.5mm,而且和皮下组织粘合极其紧密,要想完整的剥下来的非常非常难。据说在古代最常见的两种剥皮方式不外乎刀割和灌水银,刀割就是从人的脊椎骨上开刀,因为那里几乎是皮肤连着骨头,不会碰到肉,当然这样的方式剥下来的皮就不是特别完整了。灌水银就是在人的头皮上割开一个十字口子,把水银从上面灌进去,水银重,会一直下沉,渐渐的就将人的皮肉给分开了,而人在这个过程中会痛苦的扭动,加快这种剥离,最后就像是蚕蜕一样,留下一张完整的皮囊!
“既然知道,你应该知道这剥皮的难度的,绝对是一门技术活儿!”
张金牙沉声道:“可是你有没有刚才仔细看受害人的那张脸?她的表皮和真皮是完整的被取走的,一点皮下组织都没有被带走,你觉得人能做到这一点吗?且不说是在人脸上肉厚的地方精准下刀,就是最后往下扯脸皮的时候也会破坏皮下脂肪组织等东西,可被害人完全没有这些迹象,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又捏不准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种脏东西是这么害人的。”
说到这里,张金牙长长呼出一口气:“小天,这次我们怕是有麻烦了,因为我们碰到的脏东西很有可能是一种很罕见的东西,甚至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我一听顿时也苦笑了起来,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张金牙这家伙人品虽然不咋地,但是手段那绝对是没的说的,那天在乱葬岗上狂虐厉鬼的那一幕我可是亲眼所见,绝对是个高手,但现在连他都开始信心动摇了,可想而知我们这次碰到的麻烦究竟有多大。
这个时候,老村长已经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为二妞盖上了棺,他招呼着我们去了他家,其实离这儿不算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家里已经摆了一桌酒菜,招呼我们吃饭,只可惜我和张金牙两个人虽然很饿了,但根本没什么胃口,相信任谁看过二妞死后的惨象也肯定吃不下东西的,倒是周敬这个没看过尸体的人吃的特别嗨,跟黑子一人一狗几乎横扫整张桌子。
一直等吃的差不多了,老村长才有些担忧的问道:“张道长,能看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祸害人吗?”
“暂时还看不出。”
张金牙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说过,脏东西作乱都不是平白无故害人,说白了都是生前心中有怨气,死后不肯入轮回,所以才在阳间为非作歹讨还生前债的,老先生你仔细想想,在第一个人遇害之前,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出现过冤死之人?”
“肯定没有!”
老村长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定陶村这地方虽然穷,但村民都是颇为朴实的,除了那二妞家的人比较刻薄外,其他的村民都是好样的,平日间连点冲突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冤死之人?眼下这事情发生之前的一年以内,我们村子里只有两位老人没了,但也都是阳寿尽了,他们生前儿女孝顺,子孙安分,没有理由来村子里祸害的!”
看老村长说的肯定,张金牙也就皱起了眉,沉默片刻又问:“那第一个受害者你了解吗?就是那个叫秦红梅的女大学生,她平日间为人如何?她有没有造什么孽?毕竟这脏东西如果害人的话,一般来说害的第一个肯定是它生前最恨之人,说不得这脏东西就是冲着这秦红梅来的!”
老村长听了以后一愣,也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才终于抬头说道:“道长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问住老头子了,秦红梅这女娃老头子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女娃小时候一直都是跟着他在城里的舅舅生活的,打小到大一共在村子里和她爸妈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然后就听说去了大学了,我那时候还感慨咱们定陶村可算是出了一个大学生了。在她念大学这几年一直也没和村里面有啥联系,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她遇害的时候了,老头子也没和这女娃打过什么交道,她回来以后基本上就是在家的,很少出来,老头子就见过她几面,这女娃给我的唯一的就像就是----出落的水灵,身上有一股文化人才有的傲气,基本上就这些了。”
听完这话,我和张金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