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元胡乱地应下,瞧他这样,也晓得怕是没有听进去,苒珺只得无奈。
陆婉清倒是觉着挺好,总之小叔在她眼中可比自己那个眼里心里只有姨娘的爹强多了,若是她生病,只怕人家都不晓得,更别说陪她了。
说了会儿话,见着时辰差不多了,陆苒珺脸上也露出一丝倦色,众人这才打算离去。
临走前,陆骏德拉着苒珺的衣袖有些舍不得放开,戚氏只得哄了他再对苒珺叮嘱道:“平日里多歇息,身子养好了你父亲也放心。”
“多谢母亲,苒珺会的。”她福身却被戚氏托住,“你还病着就别折腾了,我也不在意这些个礼数。”
她的这番话让陆婉清挑了挑眉,有些刮目,一个懦弱无能的继母能说出这番话,看来倒也不是太坏。
最后一个离去,陆婉清对苒珺道:“你歇着吧,对了,明儿个我许是过不来了,听母亲说女先生已经请辞,我们得前去拜别。”
这事儿她是知道的,前世这个时候,她没有生病,女先生到府之时她也在内。
“我没事儿,总归还有东篱她们,也不闲闷,只是你可要帮我同先生解释一番才是。”
“放心吧,有我在还能让你失了礼数不成。”陆婉清满口应下后,带着丫鬟离开了。
回到正房,许是还未病愈,陆苒珺觉着有些困倦,待到喝完了药,便躺下歇息了。
醒来时才傍晚,外头灰蒙蒙的,坐在脚踏上打着络子的小丫鬟正扬着笑脸。
屋子里已经掌了灯,她动了下,小丫鬟察觉到,立即起身福了福,“小姐醒啦,您可要茶?”
陆苒珺顿了下,点点头,“怎的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小丫鬟手脚麻利地倒了杯茶过来服侍她饮下,随即脆生生地道:“东篱姐姐去煎药了,南悠姐姐在院子里头,小姐可要唤她?”
大抵晓得南悠又在做什么了,她道:“不必了,你扶我坐起来。”
小丫鬟领命,忙拿了大引枕垫在她身后,扶起她。
“你叫桃儿是吧?”陆苒珺还算温和,小丫鬟立即点头,“回四小姐的话,是!”
“我给你改个名儿可好?”
“能得小姐赐名是奴婢的福分。”
陆苒珺笑了笑,“欢言酌春酒,便取前头二字如何?”
“欢言?”小丫鬟歪头想了想,扬起笑脸来,“奴婢谢四小姐赐名。”
正说着,帘子被掀开,东篱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瓦盅。
“小姐,”她上前将瓦盅放下,“药已经煎好,可以……用了。”
陆苒珺瞥了眼几上的药,道:“把这药灌些起来交给欢言吧!”
东篱愣了下,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小丫头,转了转心思,皱眉道:“小姐,这只怕还要出趟门,会不会……”
“无碍,”她看了眼尚且不明所以的欢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将这事儿交给她,她会办妥的。”
东篱闻言,只得应下。
将药取了些出来,用节竹筒装上递给欢言,东篱说道:“将这药送到侧门出去后巷的一个老大夫家里,请他瞧瞧里头加了什么不该加的,都记下来,还有,这事儿莫叫旁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