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全这么说吧,”东篱想着道:“李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第一人,这府里谁不给几分面子呢,欢言成了她的孙女,这对欢言自个儿也有好处的。”
南悠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陆苒珺听着两人的话,手中的针线慢了下来。
无论李嬷嬷的目的是束缚住欢言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还是仅仅因着感情,她都不会对她放心。
要知道,荣辉堂贴身伺候的丫鬟已经好几年没有换过了,也就是说,不出意外,里头都是老夫人的心腹了。
再没有确定到底是谁背叛了老夫人之前,里头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这么想来,李嬷嬷认了欢言也有些好处,若是真有祖孙情谊,那么,她就等于将弱点送到自己手中了。
也罢,就看事态如何发展吧!
翌日,陆苒珺果真带着欢言请安,将事情与老夫人说了。
周氏闻言,挑了挑眉头,“这事儿我似乎听你提过,”她对李嬷嬷道。
李嬷嬷忙上前跪下,见此,欢言也过去跪在一旁。
“奴婢当时不知四小姐的意思如何,是以没敢说太多,若是您与四小姐都同意了,那奴婢改明儿就将事办了。”
跟在周氏身边这么多年,她没道理不给她这个面子,看了眼微笑着的陆苒珺,她道:“既然你们都各自没问题,那就自个儿看着办吧!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李嬷嬷忙磕头,“奴婢不苦,能伺候夫人您,奴婢觉得这一辈子值了。”
周氏眼神也软了些,挥挥手,“都起来吧!”
“是,谢老夫人!”
欢言扶着李嬷嬷起身,一言一行规规矩矩,倒是让周氏颇为满意。
所谓办事儿,不过是请了顿酒席,正式过继让大家知晓罢了。
当天老夫人派人赏了五十两银子,陆苒珺赏了三十两,碍于前两个,大夫人也赏了三十两。
这事儿过后,欢言也就是李嬷嬷的孙女了。
得知此事,作为欢言原先的父母倒是一阵阵后悔。
若是当初知晓会有今天,她们哪里会那般对待她,可惜如今就是后悔,也无用了。
欢言对他们只尊敬有加,不曾亲近。
去吃酒的南悠回来将这事儿说与陆苒珺听时,她轻笑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抛弃欢言的那对父母就叫自作自受!”
东篱与南悠掩嘴笑起,后者道:“奴婢今儿个盯着李嬷嬷,倒是见她对欢言的喜爱不似作假,就算有着旁的目的,约摸也是有着几分情谊的。”
陆苒珺颔首,“这倒是,毕竟无儿无女这么些年,能有个小辈陪着,多少也会有点儿感情。”
只是不知道,在利益跟前,这些所谓的感情,又值些什么。
上元节那日,陆苒珺没有再跟陆泓文苏恒出去,而是在家中与陆婉清一块儿带了好些河灯在水榭处放了。
看着河面上渐渐飘远的一盏盏河灯,陆婉清弯起嘴角,“四妹,你说咱们的祈求真的都能成真吗?”
陆苒珺又放了一盏下去,灯光将她的面容衬得格外柔美动人,“会的,它会带着你想要的,在你需要的时候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