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受伤的胳膊,尹芳华拼了命地逃脱出来,最后隐匿在一群戏班子里,得以喘息。
鲜血在她脚下汇聚,鲜腥的味道并不陌生,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看着胳膊上已经被折断的箭支,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疲惫。
竟然还有人为了她,放弃自己,呵呵,真是傻到家了。
不过还真的得谢谢他呢!
老五一行人追踪到一半便失去了痕迹,这次的任务不得不以失败告终。不过,总算也是为民除害了,将多年未曾伏法的通缉犯斩杀。
回到原地,马车依旧停在后巷,周围已经被清理干净,老五上前隔着车帘道:“姑娘,跑了一个,余下没留活口。”
陆苒珺坐在马车里,手指上绕着腰间的穗子,一圈又一圈。
突地,她停住了手,出声道:“能查到她从前的藏身点么,断了她的后手,人才会老实点。”
“这点不难,之前已经审问过了。”
“辛苦了,回府吧!”
话音落下,马车也缓缓行驶起来。
回到府中,这件事自然不可能瞒得过陆镇元以及老夫人,堂内,摒退左右后,老夫人道:“你既已知晓自个儿身份尊贵,往后就不可再轻易冒险,以自身为引,就为了那么个东西,不值当。”
陆苒珺低眉,“孙女知道了,这件事都在孙女掌控之内,若是当真有危险,孙女也不会拿自个儿开玩笑的。”
陆镇元也在一旁笑道:“好了母亲,苒苒做事从不教我们操心,您放心便是。”
“你懂什么,”老夫人睨了他一眼,“如今时局不稳,什么事儿都说不准,岂能让你们亲自冒险。”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儿子知错。”陆镇元朝陆苒珺使了个眼色。
“祖母别生气,其实孙女今儿个出去是为了一件事,若非听那人亲口承认,孙女真的想不到。”
“哦?是什么?”
“祖母还记得给我们讲学的女先生么,孙女就是去见的她。”
“她怎么了?”老夫人想了想,“与陆家有关?”
陆苒珺点头,“这位女先生可是彭家的人,进入陆家为的不过是查探咱们家底子罢了。想必在那几年里,该知道的她也都摸清了。”
老夫人手中茶碗一紧,并非是怕,而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种人你已经处理了?”她冷声道。
“孙女想,有人比我更合适处理她。”
听她这么说,陆镇元心里已经有了数,并未出声。
……
夜深人静,小院内映着银月,女人身影萧瑟,孤零零地坐在石墩上,素衣散发,不施粉黛。
仿佛是早已预料到般,在院门被打开时,出声道:“您来了!”
没有惊讶,只有平淡的坦然。
白衣如雪,墨发如瀑,来人脚步渐进,露出一张俊秀容颜。
他站定,目光掠过几上的茶盏,神色如常。
“准备好了?”
“公子不是早就料到了么,不,”她转过脸,看着他,“应该说,您早就在策划了吧!”
“为什么?”她问道:“您可是彭家的唯一的嫡长孙,为何要出卖彭家?”
“唯一的嫡长孙?”彭希瑞嗤笑了下,嘲讽道:“你让一个太监,如何有嫡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