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冯陈的问题,周恒一下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支支吾吾了半天,周恒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说实话就暴露了自己欺骗的事实。
可是找其他的借口,早晚也会暴露自己的欺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好在冯陈并未纠结这个问题的回答,所以没有看出周恒的慌乱与无措。
她看了一眼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问了一句,“还有几瓶?”
周恒连忙回答,“这瓶结束还有两小瓶,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
冯陈点点头没再说话,她看着窗外橘色的余晖,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周恒看着病床上平缓呼吸的冯陈,拿出手机处理起公司的事务。
手机频繁的震动着,周恒生怕吵醒冯陈,于是把手机用毛巾包起来减缓震动的声音。
陈林提着晚饭进来的时候,周恒正坐在冯陈旁边小心翼翼地戳手机。
听到声音,周恒伸出食指在嘴唇前面比了一个嘘,示意陈林放轻动作。
陈林点点头,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不发出一点声音。
走近以后,他指了指手里的晚饭,轻声问道,“周总,现在吃吗?”
周恒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冯陈,摇了摇头,“先放下吧,晚点再吃。”
“那周总,我在下面等您,有事打我电话。”陈林说着就准备离开。
床上的身躯动了一下,冯陈抬起假寐的眼皮,直直地对上周恒的眼睛。
“陈秘书。”冯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林有些惊悚的回过头。
“冯、冯、冯小姐.......你醒了。”陈林尴尬的声音响起。
周恒好像听见自己的头‘嗡’的一声,脑子里闪过两个字‘完了’。
冯陈没有回应,只是笑笑,她躺在病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觉得这一切有些可笑。
“那个冯小姐,你听我解释,其实周总是”陈林的话没说完就被周恒抬手打断。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车钥匙留给我,你打车回去。”
陈林把钥匙留下之后速速逃离了修罗场,出门之后,他靠着墙直喘气,“吓死我了。”
病房里只剩下周恒和冯陈在无声的对峙,空气停止了流动,一切都被按了暂停键。
“你出去。”冯陈看向周恒,语气平淡。
周恒坐着没动,双手无措的揪着落在床沿的被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吊瓶里的药水刚好告罄,周恒站起来急急的说,“我去叫护士来拔针。”
冯陈看着被周恒离开带倒的凳子,嘲讽的笑笑。
她看向自己扎针的手背,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揭开胶带,眼睛一闭,利落的把针拔出来。
苍白的手背上留下一个青紫的针眼,殷殷血滴从里面冒出来,越积越多。
冯陈顾不上看,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落下东西,直接走出病房。
走到电梯口,她听到周恒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侧身转进了安全通道。
周恒带着护士急促的从门前经过,隔着一道门,冯陈按紧被晕红的针眼,眼泪滑了下来。
急匆匆的到了病房,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条输液管挂在架子上轻轻摇动。
“病人呢?”护士疑惑的看着周恒。
“不好意思,您先回吧。”周恒看着空荡的房间,低低地说着。
护士接着说道,“家属走的时候记得去按药方把药买了,回去注意观察半夜会不会起烧。”
周恒点点头,护士得到回应转身离开。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亮起,周恒坐在病床上,看着床边不小心被蹭到的血迹。
心里酸酸的,他记得小姑娘最怕针了。
冯陈打小就不喜欢吃药和打针,每次生病能抗过去就绝不吃药,能吃药就绝不打针。
据冯陈自己说,不喜欢吃药是因为自己喉咙比较细,正常的药片会被卡住。
而不喜欢打针则是因为怕疼,周恒以前还笑了她好久。
那是两人交往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二月十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