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从一开始就热烈了起来,大胜之下众人都心情舒畅,几杯酒下肚,连日来的疲惫紧张顿时一扫而空,席间一片笑声。
忽然间,一道人影长身而起,缓缓走到正中:“大将军,我有话说!”
皇甫嵩放下酒杯,整了整衣衫,显得一丝不苟:“文节兄有何事,但说无妨!”
韩馥一展袖袍,姿态雍容:“说来惭愧,我冀州军中出了一叛国之徒,与黄巾勾结,乱我朝纲!”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在这大胜关头,军中居然出现了通敌之人?
董卓闻言冷笑连连:“此人是谁?我盘中尚缺些肉食,便是他了!”
话是粗鲁血腥了些,但在场诸人中却有许多人点头称快,对付乱臣贼子便该如此行事,必杀之而后快!
韩馥对席间反应颇为满意,当即冷哼道:“此人便是浦阴城主,楚风,楚望平!”
“什么!”张飞第一个跳将出来,指着韩馥的鼻子就骂开了:“放你娘的狗屁!”
“翼德稍安勿躁!”
楚风起身,示意张飞不要再为自己出头,他的步履稳重而坚定,缓缓走到韩馥身边,笑道:“不知韩大人何出此言?”
好一个韩大人!
身为冀州从属,居然不称韩馥为主上,一句大人还颇有些淡漠之音,轻狂嚣张之至。
韩馥气的脸都涨红了,咬牙切齿的看着楚风:“我且问你,当日于巨鹿城中,可是你欲救黄巾贼众性命,甚至不惜以下犯上,对我无礼?”
“黄巾贼罪不可恕,人人得而诛之,此人却欲救之?”
“以下犯上,目无法纪,却是贼子所为,此人必心怀异心!”
许多人附和,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楚风,恨不得立即给他安上个反贼罪名,乱刃分尸而亡。
若是换作初来这个时代时,楚风或许会畏惧一二,可他现在经历了太多杀伐血腥,心性早非昔日可比,现下丝毫不觉慌乱,他也不理韩馥,对着主座上的皇甫嵩深施一礼:“敢问大将军,对于黄巾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皇甫嵩面无表情,端起案前酒杯一饮而尽:“不然呢?”
楚风环顾四周,缓缓道:“初时,黄巾贼肆虐各地,使得大汉处处焦土,当时我军势弱,自然没有回旋之余地,可如今张角已死,贼首已灭,各地黄巾如同一盘散沙,倒不如分化瓦解,驱虎吞狼更好!”
“黄巾虽为逆贼,但其中亦不乏被裹挟逼迫的良善之人,这些人自然可以收入军中,若依旧斩尽杀绝,其余黄巾畏死之余背水一战,受创的又是哪方将士?”
此言一出,有些人面临愤然之色,有些人却陷入沉思之中,众人反应不一,一时却没有人再开口说些什么。
“巧舌如簧!”韩馥大怒:“这些暂且不论,我只问你,我方才所说是否为实?”
事到如今还在纠结这个,韩馥未免有些太分不清局势了,楚风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当即冷笑道:“那我且问你,张宝所部是因何而败,巨鹿城又是谁人攻下?”
“这……”韩馥无言以对。
楚风将当日巨鹿地界之事简要叙述了一遍,引得众人皆惊,方才开口道:“若我与黄巾有勾结,为何要冒死袭击张宝大营,又何为要攻取巨鹿?反倒是你,张宝之死的功勋记在了谁的头上,夺取巨鹿的功绩又算在了谁身上,刘备刘玄德为此付出许多,你可曾分他多少功劳?”
“若真是如此,文节也做的太过了些,怪不得这楚望平会不服于他!”
“为上者品行不端,独吞功勋,旁人怎会心服?”
众人议论纷纷,矛头刹那间调转,指向了韩馥。
韩馥气的都快吐血了,双目圆睁:“那我且问你,张角是怎么死的!据无双将军回报,当时曹孟德仅是孤身一人,而你麾下不过数百骑兵而已,断然不会是张角两千余众的对手,他到底怎么死的,其麾下兵马去向不明,可是被你窝藏了起来?!”
“嘿嘿嘿……”楚风看着韩馥,忽然笑了起来。
韩馥一甩袖:“莫名其妙!”
楚风也不理他,目光望向袁绍……
在韩服疑惑的目光中,袁绍缓缓起身,对着皇甫嵩一抱拳:“张角,是我助曹孟德所杀!”
“什么!”
韩馥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