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听一遍,那曲《盛世安》,就能把它完美如初地再呈现出来。而由自己妹妹的表情来看,他的指法以及还暗藏着的不曾显露的那手琴艺的深度,此刻都不难猜测得出来。”
寂欢在听到曲子弹奏到最后一小阙的时候,他的心思涌过了这许多的想法。
里亲王夫妇,听着自家儿子的这一曲弹奏,他们都不由的在心底里想着,“自己这个儿子,在云门的那十年,是很用心地练习他的琴艺吗?就如他的习文和习武,还有棋艺一样?”
宫越刚刚开始弹奏出琴声的时候,宫周曾半眯着眼地看着宫越。他想,以这样的几乎聚焦的眼眸,细探一番自己这个儿子他心中藏着的不为人知的那些东西。例如,这琴艺的修炼深度,真实的武力程度等。
宫越从容无惊地弹奏完这一曲《盛世安》。他知道,自己展现出的琴艺,会让屋里的很多人都震惊。
不过,他却是无所顾忌地那样弹奏着。因为,他想让他的阿寂知道,他们这对往眷属途中踏进的人,是很相配很融合的。
“宫兄,好琴艺啊。”弹奏的人,停下了已经完成的动作,他娴熟地收回着手。那时,曲子的余音也飘散的时候,寂雪融毫不吝啬地称赞着宫越的琴艺。
“谢谢阿寂称赞。”宫越含笑地回应道。他在寂雪融出声的时候,便把自己的脸往自己期待看见的人儿处抬着。他的话语外,还有夹杂着那道只为寂雪融投去的视线。
屋里的其他人,此刻也能看见那架琴前面,像是对望着的人。不过,他们都不曾有别的猜疑。就连,知道寂雪融是自家将来的儿媳的里亲王夫妇,他们也都把那样的对视,看成是出于赞赏者和道谢者的寻常视线的接触。
“阿越,弹奏得很不错呢。同刚刚阿寂的一样。”玉晴愉悦地对宫越说道着。
寂欢和顾轻辞,在玉晴话落的时候,他们也不由的一同笑道着,“阿越,好琴艺。”“宫兄,好琴艺。”
“咳,咳。那个……阿越啊,你的琴艺,好像比十年前好了很多呢。”宫周不自然地轻咳了两下,略略犹豫了小片刻,他才把自己的称赞之词,在一众人都称赞过后,才婉转地说了出来。
“谢谢母妃,谢谢寂兄,谢谢阿轻。嗯,谢谢父王,劳父王记得我十年前的琴艺。”宫越看着玉晴,含笑地对自己的母妃道谢着。转而,他的目光轻掠过寂欢和顾轻辞两人时,也浅笑着道谢。
宫越看见,自己父王的那张俊朗的脸容,闪过不太自然的神色时。他也是如方才那样含笑地回谢着,仿佛,他刚刚没有被自己的父王笑说,自己琴艺不佳一样。
这天晚上,里亲王府里的待客厅,它的灯火熄灭的时间比往常迟了很多。因为,宫周又让宫越,为他弹奏了好一些曲子才肯罢休。
当然,他当时也满脸含笑地请自家的未来儿媳,在宫越结束弹奏的时候,也弹奏了宫越弹奏过的其中一曲。
结果,寂雪融的那一曲,也同宫越弹奏时一样,是弹奏出了一样的曲调和音色,也是分毫不差的娴熟指法。
宫越送寂欢他们回到明安院,相互道别过。在寂雪融准备进去院子的时候,宫越用内力对寂雪融轻声地提醒道:“阿寂,一个时辰……”
寂雪融听着自己耳朵里响起的声音,看着那双有些见不到底的眼眸,她不由得回应道:“知道了。宫兄早……”
寂雪融还没说完,她就听到顾轻辞含笑地开口对自己说着:“阿寂,我待会儿,去你屋里坐一下再回去。”
刚刚,寂雪融本想让宫越早些来,以免那一个时辰的约定,开始得迟,结束得也迟。不过,顾轻辞的话语一出,就注定了那个约定,开始得早不了了。
于是,寂雪融对宫越那句还没说完全的话,便变成了,“宫兄早些回去吧。”
同时,她含笑地对顾轻辞回应道:“好啊。大哥要一起来坐一会儿吗?”她接着又转向了寂欢处,笑问着。
“嗯,也好。”寂欢对着两张向自己看过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浅含笑着脸,他轻点了一下头,含笑地回说着。
宫越刚刚虽然被寂雪融的好友,以及大哥抢先了同他的阿寂的相处机会,可,他丝毫不曾介意。他往自己院子里回的时候,他的脚步不由的都轻快了好几分。
若是,有人能看见,他那时的那双眸子,他们会在里面看见,那闪烁着的喜悦的光。
夜已深,时间刚刚过了寻常人就寝的时间。不过,月府里,月弘今夜躺在床上有些难以入睡。漆黑的屋里,只有天上的月亮向这里,投进了几许浅白的光。
于是,月弘便在这样的黑夜里,睁开着他眼眸,不停地转动了好一会儿。他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自家孙儿与自己期盼的那个未来孙儿媳,他们两人之间的进展。
不过,他发现,他好像,过早过好地估计了,他们两人会有的发展。
那天,在阿轻来府里教阿熙做果茶的时候,他明明就看见了,自家未来孙儿媳,对孙儿月战熙产生的女儿家的娇羞的。
只是,自家孙儿这些天都忙着巡看商铺,他都没能同起了那样、自己看来是喜人反应的未来孙儿媳,多多地相处。
“老陆,他明天该不会同自己抢未来孙儿媳吧?”月弘睁着还没有睡意的眼眸,他有些忧心地想道着。
里亲王府,明越院中,宫越刚刚完成了明天去巡视营,同巡视队友们要布划的巡视路线。接着,他抬手就拂熄了书房里的烛光。同时,他抬步往自己的屋里去。
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把自己寝屋中的烛光也拂熄。他快速地往屋外走去,同时无声地带上了房门。之后,他才往空中一跃,往寂雪融所在的小院子跃飞而去。
等他看见,那熟悉的扇窗,透出着烛光的时候,他不由的把刚刚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宫越从明安院院门外,回到自己屋子,洗漱过后,他想起,寂雪融屋里有寂兄还有阿轻,他们三人说要一起小坐的时候,宫越便往自己的书房去忙碌起了他的巡视之事。
不过,他忙碌起来的时候,过于全神投入了,都忘记了他与寂雪融的相约之事。他忙完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件事情。所以,他走出书房后,才那么的迅速地往屋外直奔,往寂雪融的院子迅速地直跃着。
宫越落在窗前的时候,屋里的寂雪融不曾听闻。因为,这时候,她在边看着一本书籍,边在执笔写着些什么。
“阿寂,久等了。”宫越在窗外看了好一会儿,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有她那只在移动着的手和那支舞动的笔。他才轻声含笑地对屋里的人儿,道了那样一句。
“啊?宫兄来啦。请进。”寂雪融听闻,她专注着的神色,不由的一惊。不过,她却是含笑地回应着。
同时,她停住了手中的笔,浅笑地看向窗外,那道身穿白色衣裳的身影。只见,那张惑人的俊脸浅含笑着。
他身上,披着一件浅蓝色衣袍。只是,来人好像来得有些匆忙,他衣袍的带子,还没来得及系上。故而,寂雪融刚刚看见的那白色衣裳,是本该在浅蓝色衣袍遮盖下的里衣。
于是,寂雪融看见了这个样子穿着的宫越,她不由的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了一下视线。
宫越注意到,寂雪融那张摄魂的容颜,闪起了丝丝红晕,还有一些不太自由的时候。他不由的轻低了一下头,于是,他看见了,自己身上那件半开着的浅蓝色衣袍,几乎如披风一样挂在肩上的时候,他也略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