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如许,月色皎如斯。
燕图,肃河,驿站里,客院中,有如往常一样安然入睡的人,也有辗转反侧着的一两人。
顾轻辞刚刚就寝的时候,也是如此刻依旧睡意不满盈的月战熙一样,在床榻上或睁开着眼往黑夜中的床顶上看,或身子不自觉地反侧辗转着。
不过,月战熙的睡意来得更迟些。深夜几乎过半,它才匆匆而来。“嗯?小公子,还是女儿家?”月战熙是带着这样的疑惑入眠的。
齐泽,田徒。
它的夜,来得如往日一样,去得也如往常。
不过,营帐中,却有人嫌弃昨晚的夜过得太漫长。
“齐将军,早。”一个负责为几位将军添置茶水的将士,他从自己的营帐里出来,准备提着水壶去膳房取水,他便意外地看见自己的齐卫老将军。故而,他便略显意外地见礼打着招呼。
齐卫准备往自己的营帐回的时候,听闻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他便不由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他把头侧往声音传来处。
等他看见,手提着水壶的将士时,他便轻点了一下头,浅含笑意地回应道着:“早,你忙吧。”
闻言,那位将士他也不曾犹豫,他含笑地道了一句,“好。”后,他便继续抬步前进。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中起好一些疑惑,“嗯?不知,齐卫将军为何起得如此早,他方才是从哪里回来?”
这位将士心中的疑惑,在此刻是没有人能解。不过,这得除了这位齐卫将军本人,还有知道他有此行为的另外几位将军。
十一月十五,清晨。
半冷的雾气在东边天际那轮火红带金的太阳的阳光普照下,渐渐地消融了。这,是一幅美好的日出画面。
不过,此刻入画着的齐泽与燕图的边疆,那道约五里长、十丈宽的无国界之地,两国进出关卡的设置地,它的画面可就不太美好了。
“董管将,请收下我们齐泽的战帖。”齐卫把自己手中的那封“宣战书”递向燕图戍守在边疆关卡的董华青,言笑晏晏地说道着。
此话一出,董华青不由的半眯着他那双带着四十来岁男子所特有的睿智的眼,直直地盯向齐卫。接着,他神色俨然地沉声道:“齐将军,你确定?”
齐卫没有回应董华青的这句问话,他只是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们燕图不敢接吗?”
此话还没落下,同董华青一道的那些燕图将士,他们便在各自的心中回应道:“没有我们燕图不敢接的战。”
当然,他们的话语并没有用声音形成而出来,它只是在每一位听闻此话的燕图将士们的心中响起罢了。因为,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言,而使气氛紧张,让那场还没形成的战役立马成形。
董华青也没有回应齐卫那句似笑非笑还半带激将的问话,他依然神情俨然地沉声问道:“齐将军,你确定?”
这时,齐卫也不再饶有兴趣地同董华青绕话。他把自己手中的宣战书往董华青手中一塞,道:“董管将,宣战书我已送达。战役随时开始,你们准备或不准备,我们都择日往这来对峙。”
他说完这一句后,便转身往自己的训练场地走回去。而同齐卫一道过来的那些将士,他们听闻这些关于自己这边单方宣战的话语,便不由的在紧随齐卫移动的时候,七嘴八舌地问道着。
“齐卫将军,真的要开战吗?”
“齐卫将军,请告诉我们,咱们宣战的缘由?”
……
董华青同自己的将士,听闻齐泽将士的话语时,他不由的也在自己的心中暗道,“我也想要知道,你们宣战的理由呐。”
那一行齐泽将士,他们越走越远,后面说的话语,传到董华青一众人的耳朵里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至于,那个被问着的话题的答案,董华青以及一众戍守在燕图边疆关卡的将士,他们都不清楚。而,齐泽将士可知晓?董华青他们也不得而知。
董华青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宣战书,他对自己的伙伴,那位关卡副管将田献,道了一句,“劳烦田贤弟看顾一下关卡,我去一趟护安城。”
田献听闻,他郑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好,董管将你们请。”
董华青在看见田献的点头动作时,他便已经招呼了另外一位伙伴,他们两人一同转身往马厩走去。田献的那句话是随后才传到已转身的那两人耳中的。
早晨的太阳,如往常般愉悦地洒着它那些热情的、暖暖的光芒。
护安城,城门处的守卫,他们有人看见,那两道急速地往这边赶来着的略显熟悉的身影。他便对自己的同伴们示意着。
只几瞬,等看清来人的轮廓时,他们便意识到来人几乎看不出表情的脸容,以及以这样的策马速度很不同寻常。于是,城门的守卫他们便立马凝神了起来。同时,他们准备随时应对来人的各种所问。
“几位,将军他们可在护安城里面?”董华青几乎同他的那位伙伴一同来到城门的时候,才让各自的马儿慢下了些许。同时,他还没怎么看清守城的侍卫便扬声开口问着。
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当值守卫长——徐河川便往前一步,拱手道:“董管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