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逐渐安静下来,紧接着跑堂们齐齐出动,将一至四楼的华灯取下来都点上,整齐划一的将外围的竹帘拉下,隔绝外面的阳光。
忽的,浅浅暗暗,朦朦胧胧的世界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万光之上的舞台两侧,开始有陆陆续续的舞女携着细腰柳姿进场,同时慷慨激昂的战歌琵琶曲响起,紧接着艳姝丽绝的主舞者,踩着轻快的音点舞步到了台上中央。
主舞者技艺高超,身体柔软灵动,舞姿优美变化莫测,引得看客们接二连三地惊呼。琵琶音高,舞者速度越快;琵琶音缓,舞者柔美悠悠蹁跹;琵琶音低,舞者仿佛就在那个时刻,悲恸万分,不得自拔。
少倾,歌女清脆撞玉般的声音唱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在场的看客也深深的融入了进去。他们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有在西京城闻名而至,也有从地方专程而来。
赵笙歌看着舞者,仿佛回到了第二世的时候。音乐舞蹈书法棋艺,她最喜欢的就是舞,可以让人忘我向美。只是在那之前,要花很多的心思去钻研,枯燥又无味。做不好就要被说教挨罚。
只是天下女子,一般都一生悲苦。一个丈夫,多个女子伺候。诗中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哪家女郎出嫁前没有想过,只是鲜少人梦想成真。日后到了北寒,那人若是取妾,那便和离。
陪同赫连玄泽一直玩到傍晚,笙歌才回家。
刚走进赵府正门,阿梅犹豫的走上前来禀告:“姑娘,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笙歌微皱眉头,随口问道:“是你们说什么了?”
阿梅脸上有些惊恐起来:“姑娘,奴婢绝没有。”她压低声音:“奴婢和阿兰都是一心向着您的,也按照您说的照以前禀报,姑娘您每天做什么,夫人一定是不知道的。”
笙歌面不露色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今日的梅园,花开的更盛了些。红的,黄的样样都开了来,院里香的异常。
阿月带出来两位婢女,给姑娘净手。
给她脱下斗篷,让一婢女去放好。一旁的婢女端上热水盆,阿月将她的小手放入盆中,另一婢女用木勺舀好的花油倒在阿月的手里,然后给笙歌的双手轻轻揉洗。负责端热水的婢女再换上新的温水,阿月给笙歌清洗干净后,又用柔巾擦干她的手。
阿月柔意满满,念叨道:“姑娘的手比往常凉了些,阿冬你可要注意一二,姑娘的身体可不能大意。”
阿冬连连说是。
阿月的母亲就是苏夫人的另外一个嬷嬷,专门负责调理苏夫人的身体。从小就被言传身教的她,养人这方面有着极大的造诣,姑娘身体如何,她一摸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阿月扶着翠玉珠帘,赵笙歌走进苏夫人的里屋。苏柔躺在靠窗的贵妃椅上,看见笙歌,招了招手:“我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