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再念下去。”
阎罗自虚空出现,企图喝止打断,但见唐三藏眉目睁开,面无表情继续念经,甚至念的声音更大了。
“唐三藏,不让乌鸡国王还阳是文殊菩萨的意思,有本事你找他去,祸害地府干什么,度化了这些人,灵山能装得下吗?”
唐三藏停下诵经,开口道:“贫僧只想让他还阳。”
秦广王嘴硬道:“还不了。”
经声再次响起。
“好好好。”秦广王挖了挖耳朵说道:“但他需要办三件事。”
“哪三件?”
“一步一叩首回到乌鸡国文殊法相前忏悔,一经开始不能停顿;再诵读往生经三天;最后许他还阳半日,向亲人大臣吐露身份,只有多半数人相信,他才可以还阳。”
唐三藏师徒怒目相视,前两件就足以让他死去,恐怕等不到第三件。
秦广王叹了一声,“文殊菩萨交代,我只是代为通传。”
众人没办法只能答应,难道还真把这里的魂魄度化。
几人一走,留下地府一群人收拾烂摊子,投胎倒是好说,都有案底记录,关键是影响下辈子气运,认倒霉吧。
回到阳间,又把乌鸡国王招出来,把三件事告诉他。
“圣僧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别说三件,三十件都愿意做。”
乌鸡国王感激涕零,等了足足三年,终于能见家人了。
贾云嗤笑道:“你别高兴太早,从这里到乌鸡国够你走一两天的,每日初升晨光保准让你痛不欲生,更别说一整天的阳气,还有诵读往生经,我怕你念着念着把自己度化了。”
乌鸡国王听到自己会死,吓得六神无主,“那,那怎么办。”
师徒集体耸肩,爱莫能助。
乌鸡国王一下跌在地上嚎啕,“这岂不是让我送死。”
猪八戒补刀道:“不死也扒九层皮。”
“节哀。”
乌鸡国王可怜兮兮的瞪他们一眼,盘算着到底现在走还是明天走。
“早死早托生。”
猪八戒这张乌鸦嘴真是气死人。
两天后的夜里,乌鸡国王正是上路,本以为是魂魄之体感觉不到累,可没想到一步一叩首这么繁琐,没走几步就感觉身上如同压了座山。
“施主心不诚,自然感觉不通透。”
从这一刻起,国王诚心诚意赎罪。
一夜走了二十里,第二天太阴初升,天地间阴气散去,阳气复来,当第一缕晨光洒下,乌鸡国王立刻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
魂魄之体千疮百孔。
“施主,不能停。”
乌鸡国王忍痛舒展身体,拜五体投地之礼,继续前进,没走多久便如脱水的人一样,萎靡不振,魂魄之体无时无刻不在忍受阳气侵蚀。
要说能当国王毅力也非同常人,即便如此乌鸡国王还保持标准姿势,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几人暗中赞扬,只是对他能坚持到乌鸡国不抱什么希望。
到了深夜,乌鸡国王总算缓过劲儿来,拜起来也快了许多。
一夜过去已是进入城里,满城的人气对他有着非比寻常的诱惑力,虚弱之极的乌鸡国王忍不住舔舔嘴唇,想吸人阳气。
“咳。”
唐三藏轻咳一声,听在他耳朵里宛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