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兄长,勿成非。虽然坏毛病很多,但对我很好。”小苏在纸上如此写道,随后她在纸上补上自己的介绍:“我叫玉苏,我……”
再一次的,小苏用线条擦掉了“我”这个字,连同后面想说的话全部擦掉。小苏端起那杯开水,小小地尝了一小口之后,再度握着笔,那之前的话改成:“剑上刻有梅花印记的男人,你知道他的线索吗?”
这算是她的一个不好的习惯,总是会忍不住询问别人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全身越来越温暖的小苏手指也渐渐恢复知觉,而这一次她也有了点力气能够把整个本子推了过去。随后她抓起了些许茶叶,丢进面前的一个盛满了热水的杯子。看着茶叶慢慢沉入杯底,小苏心底雀跃不已,果然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一杯热茶和
一座火炉才是最棒的东西!
小苏想要尝尝第一口之时,突然用手肘撞了撞勿成非……神色真诚地将手中泡着有茶叶的水杯递过去。勿成非纹丝不动,甚至完全没有回应的样子,小苏注意到他的神色依旧如同一副陷入哲学思考的样子。这时候,小苏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是睡着了,根本才不是在思考!这才符合这个家伙的作风,他要是沉思,估计都是在想着今天下一顿该怎么骗别人请他!而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思考太久。
像勿成非这种懒得出奇的家伙,睁着眼睛睡觉简直就是基本技能!
小苏一边念叨着勿成非没福享受什么之类的,一边还是用手肘戳了戳勿成非,确认这家伙估计是真的不会醒过来之后,她这才彻底放弃了念头。她细致而又缓慢地朝着水杯吹着气,过了一小段时间之后,伸出舌头如同小猫舔舐,确认不是很烫之后,这才放心喝了一小口。
微烫的茶水涌入喉咙,略苦的味道在舌尖发散,慢慢回甜。这茶类似于小苏家乡的苦丁茶,不过更为甘甜。身上的疲倦感消散了一点,小苏渐渐开始有了精神,她对上那个女孩的目光,欣喜地点点头,表示这茶的味道真的很棒,就在小苏还想再尝一口之时。
她忽然看见言衿把自己的本子举起来,上面写着一行字:“我知道他的消息,但我不能说……”
小苏握着茶杯的手忽然有些不稳,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随意遇见的一个人居然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她凝视着那句话,呼吸渐渐不稳,当她想要立马开口问些什么之时,她忽然注意到言衿这一次没有把本子递给自己,而是直接把本子举了起来。意识到什么的小苏很快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喜悦和震惊之中抽回来,因为她很快注意到了在这句话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字。
“快跑!”
简单且直接的警告,小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言衿。没有迟疑,她立马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勿成非的手臂掐去,虽然有些粗暴,不过胜在好用。就算是勿成非这种懒货,估计也不过是三合之敌。但是小苏的手还没伸到一半,就被勿成非一只手反握住。
“你醒着?”小苏有些惊喜。
“我就没睡。”勿成非回答,不过随后打的哈欠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勿成非看向了酒馆门口,在那里,一股冷风忽然吹了进来。有四个人闯了进来,那是远比勿成非更为粗暴的方式,
轰隆的声音简直就像是用脚踢开了这里的大门。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酒馆内的所有人纷纷地摸向自己的家伙事,没有的,则把手放在了凳子脚上,大概只要有人一声招呼,就朝着自己椅子朝对方头上砸去。不过当众人注意到排头那两人手中提着的火统枪之后,一个个地又缩回了脖子,活似一个个刚冒出地洞,但又立马被吓得缩回头的地鼠。
小苏心急如焚,显然这几个家伙绝非是什么善类,估计是什么常年占据通缉榜单的恶徒。即使只是远远地瞥了一面,但是她愿意相信言衿的警告。兀地,小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朝言衿之前坐的位置看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一股冷汗从小苏心底冒起,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发现自己杯中的热水,干干净净,别说是茶叶,就连茶水颜色都没有。
“南柯一梦?”
容不得小苏多想,因为事情的发展再度急转直下。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酒馆老板怒气冲冲的声音:“玮原国的军爷脾气这么大?虽然这里隔着东域驻军营地有段距离,但这里可是东域!可不是他们的玮原国,他们还能在这儿撒野不成!”
“玮原国?”
听到这几个字眼,小苏立马朝那几人仔细看去。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戴着弯月头饰的头盔,红色做漆,但其表面已经磨损得十分严重,露出了头盔材质原本的颜色。在他身上的甲胄也好不到哪里去,破破烂烂,小苏觉得他顶个锅盖估计都比这强。至于其他三人,就是一些简单的皮革,麻绳绑起来的样子,就当是简单的防御。
作为一个山地居多的贫穷小国,他们的军队根本承担不起昂贵的盔甲费用,只有少数具有军衔的人才有,而且盔甲的半月头饰,也能佐证了这一点。在周边几个小国之中,玮原国特有的标志就是半月。
至于小苏为什么会对玮原国有了解,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玮原国!
缠绕群山的巨龙,玮原国的君主如此称呼自己的国度。巨龙这样的称号在东域这样的大域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不过“缠绕”这个词却十分准确,因为玮原国整个国家就是建立在骆玮崖山脉上。国度虽然很小,但就是凭借这样的地理优势,北拒易国,西抗赵国,在东域,以及易国,赵国之间夹缝生存。
从“骆玮山夺国”一战之后,玮原国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作为一个小国来说,能拥有这么长的历史的确能算是独之一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位玮原国君主的自夸并非是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