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哥哥可真好看啊!”出了荣安堂,月牙也感慨着,“也好厉害啊!那么小就是举人老爷了。”
月牙说起何子衾倒是啧啧称奇,若是在乡下地方的话,别说是举人老爷了,这么小的年纪就是个童生也很了不起了。
离着长西村不远的五里村就出了个童生,那童生的爹娘便十分自得,就连走路都带风的。
就是五里村别的人说起村里有个童生,也是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曾经村长还感慨说,要是长西村也能出个读书人就好了。
在村里人眼中,读书人可是很了不起的。
也是离开了那个地方,才发现外面的读书人其实很多。
“他们那样的人家,小小年纪家里便给请了夫子的,并且请的夫子必然是很不错的。自然从小学问上就要比别的孩子强。”玉忘苏笑着说道。
做官的人家,自然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不同。也难怪不少官员之家,儿孙也多在仕途上。
一来是家里有人出息了,自然也就有了更多的关系人脉,更容易有好前程。二来也是人家有足够的财力让孩子受到很多的教育。
像是博闻们这样的,在村里的时候虽说也和徐邈认字,可大多也就是农闲的时候才去,农忙的时候是要给家里帮忙的。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自然也无法很快的有所进益。
不过博闻自从好好读书后,最是认真好学的,自然学问上也有所进步。在入京之前也是中了童生的。成了童生便有了县试府试的资格,若能都中了,便是秀才了。
博闻正式入学的晚,读书这一途总是要慢慢来的。反正如今家里衣食无忧的,博闻也什么都不必操心,好好读书便是了。
“哥哥好好读书,以后也会很厉害的。”月牙笑着说道。
姐妹二人到了厨房,厨房这边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就等着有吩咐便开始摆饭。玉忘苏便让人送到荣安堂去。
今日府里有客人,就连君宏等人也都是在荣安堂用饭的。
用过饭,老夫人便让何子衾到跟前说话。问些何家的事,又让何子衾多到府里来坐坐,也算是亲戚了。
何子衾便连忙应着,“父亲母亲也让晚辈来了京城后要多和亲戚们走动,替他们问长辈们好。”
“亲戚间就是要多走动。”老夫人笑着指了指段氏,“我这嫂子家曾和你祖父家里是走的很近的。”
“父亲曾提起过,何家曾和段家走的很近,段家曾帮了祖父和父亲很多。”何子衾郑重的给段氏行了一礼。
段氏连忙把何子衾扶了起来,“不必如此,长辈们曾是很亲近的,我未出阁的时候,曾见过你祖父许多次。”段氏眼睛有些湿润。
她还以为,出了当年那样的事,何家即便不憎恨段家,怕也不会再和晚辈提起段家来了。
到底是段家理亏在先,即便那不是父亲的错处。却没想到何彦竟然是这样和孩子说的。
“父亲说了,若是见到夫人,要喊一声姑母。”
“好孩子。可惜我是没有多余的女儿了,不然啊!非要把你拐来做女婿不可。”段氏笑起来。
何子衾到底还只是个少年公子,倒是红了脸,段氏也不再说。
又坐了一会儿,何子衾便要告辞,说是这几日还要忙着见一见同窗们,趁着都还在京城。
等春闱出了榜,中不中的便有了结果,之后便是都要分开了。
老夫人又嘱咐着何子衾要常来,才让君沛把人送了出去。
段氏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虽说不曾直言相问何子衾有亲事没有,可段氏说了那个话后,何子衾却只是脸红,并未说起有亲事,想来家里是还没说亲。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了然。
看着老夫人和段氏这样,段姨娘更是沉了脸。本来都和何家早无来往了,还非要让何家的孩子到府里来。
当年段家悔婚之事,何彦该是不会和孩子说起。不然她更是没脸见人了。
“怡儿啊!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母亲了,你不如给她送个信,让她来府里坐坐吧!”老夫人望着颜怡。
“好。”颜怡乖巧的应着。
三月二十一,是正是册封楚雯华为皇贵妃的日子。
一大早的,老夫人便带着玉忘苏和段氏出了门。她们都有诰封在身,这样的日子是要入宫的。
坐在马车上,玉忘苏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楚雯华的身子如何了。
自从在府里养胎,别说进宫了,她连府门都还是第一次出。和以前一小家子人过日子不同,不时的还是要出门逛逛,买些需要的东西。
可如今,府里采买的事都有专人负责,她也不用操心了,即便是许久不出府一次,也是不影响的。
有些日子没见,或许楚雯华的身子养好了一些吧!
“本来册封是大喜的事,如今也不知皇贵妃是什么心情了。”段氏忽然说道。
“这也是报应。”老夫人闭目养神,闻言便淡淡的说道。若早知晓楚雯华就是个祸水,她当年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楚雯华和阿诀的亲事。
皇上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就想要阿诀的命,若非阿诀福大命大的,哪里还有今日。他们母子便是一面都见不到了的。
而楚雯华,阿诀的死讯才传来多久啊!便入宫了。
当年是狗男女,狼狈为奸,自然也不该有什么好下场。如今楚雯华腹中的孩子没了,未必不是老天给两人的报应。
段氏见老夫人如此,便也不再说了。
也是,楚雯华到底曾和阿诀定过亲,即便是如此各自有了各自的日子,可她还真是不该多提的。
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定的很。以前看着阿诀和楚雯华是一对璧人,想着以后必然是令人欣羡的伉俪。
谁能想到世事多变,阿诀却娶了忘苏,楚雯华则入了宫。
马车入了宫,到了册封之地,竟是已经来的不少人了。本来后宫妃嫔的册封是不必太大阵仗的,看皇贵妃却又和寻产的妃嫔不同。
历来册封皇贵妃都是在没有皇后时候,故而皇贵妃是要代皇后处理后宫事务的,故而身份很是不同。
册封皇贵妃也是很大事。
玉忘苏望了望来的这些人,倒是看到了几个认得的人。端靖大长公主还有弟媳谢氏也来了,还有褚家的老太太也在。
端靖大长公主一直沉着脸,可见是很不高兴的。老夫人和段氏便和这妯娌二人打了招呼。
“君夫人。”谢氏看着段氏的时候,颇有些窘态。自从皇上给逍遥王赐婚之后,她也没再见过君家的人。
虽说是亲戚,可那赐婚之事始终让她如鲠在喉,连见君家的人心里都有些怪怪的。等以后,怕是云家和君家越发的不好相见了。
等少艾和君婳都进了王府,那个时候还不知晓要怎么相处呢!
“云二夫人。”段氏也喊了一声。
等到了吉时,册封仪式也就开始。楚雯华这才出现了,一袭盛装款款而来。玉忘苏多看了几眼楚雯华的衣裳,明黄的色泽,就连上面刺绣的图案都颇像是凤袍上的。
乍一眼看去,还真像是凤袍。玉忘苏叹息一声,难怪都说皇贵妃便是副后,当真如此吧!
这样阵仗的册封大典,很像是凤袍的衣裳,仿佛一切都是比照着皇后来的。
“真是祸水,到了哪里都会祸害人。”端靖大长公主嘟囔着,那目光像是要将楚雯华焚烧殆尽一般。
玉忘苏等人只当没听到这个话,想来也知晓端靖大长公主是不满皇后被禁足之事。皇后被禁足是从楚雯华的事上来的,大长公主该是把楚雯华也恨上了。
至于说到了哪里都祸害人,自然说的是沐诀的事和皇后的事。
楚雯华和沐诀定亲便差点害死了沐诀,进了宫便又害得皇后如此。
沐诀险些死在松江是皇上动的手这个事,京城寻常的百姓是不知晓,至于世家大族的,知晓的人不会太少。即便是没有确切的知晓,怕也有所猜测。
毕竟沐诀出事后不久,楚雯华便进了宫。
正式册封之后,众人便拜见楚雯华。正在这事,楚雯华却抽搐着倒在地上,跟着楚雯华的人大惊,连忙就扶着楚雯华要离开。
楚雯华已经难忍痛苦的呻吟出声,美丽的面容也显得狰狞起来。
众多诰命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罂粟膏的事情,皇上没让人外传,故而很多人都只知晓楚雯华滑胎了,到底是什么缘故,自然是没听说的。
既然皇上还没有废后的意思,查到的那些东西也就还不会摆在人前。
玉忘苏微微蹙眉,看来楚雯华要戒毒,可是任重道远的事情。
宫人急忙送楚雯华离开了,只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会是羊癫疯吧?”端靖大长公主冷笑着说道,脸上倒是带了些快意。
“谁知晓呢!”谢氏也笑了笑。为了一个楚雯华,皇上竟然就搜查云家,还禁足了皇后,无疑是在狠狠的打云家的脸。
如今眼见楚雯华这样,她们自然觉得快意的很。
“在宫中,还是谨言慎行吧!”老夫人淡淡的说道。若无人留意还罢了,若是被有心人记住了难听的话,传到不该传到的人耳中,恐要平添是非。
有些话,私下里说说便是了。人多口杂的地方,最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端靖大长公主皱了皱眉,却没再说了。
“听闻君沛参加了春闱,不知如何了?”谢氏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