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兰,你衣裳也湿了吧?”玉忘苏拉着凤语兰进屋。凤语兰又看了水生几眼,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沐诀哥哥,你还活着,为什么都不回京?你知不知道,姨母知晓你被刺身亡,哭的死去活来,恨不得和你一起死去。”凤语兰愣愣的看着水生。
“语兰,你在说什么啊?他是水生,我的夫君啊!”玉忘苏含笑看着凤语兰。
“怎么会?”
“他生于长西村,想来是并不认得你的。”
“真的?”凤语兰将信将疑。可真的太像沐诀哥哥了啊!怎么会不是呢?
“自然是真的。你身上若是湿了,便去换身衣裳吧!”玉忘苏摸了摸凤语兰的大氅,外面的毛都湿了。
凤语兰解开了大氅,摸了摸里面的衣裳,“没有湿的。”
凤语兰一边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给众人看,“这是余杭哥哥让庄子上送来的新鲜鹿肉,烤着吃最是鲜嫩了,还有些点心,还有酒……”一边介绍着东西,还一边偷看着水生。
见水生看着她的目光的确是陌生的,她也渐渐释了心中的猜疑。或许真的只是和沐诀哥哥相似吧!若真是沐诀哥哥,如何会这么久不回家,见了她也不相认呢?
沐诀哥哥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差不多记事的时候,就是哥哥和沐诀哥哥的小尾巴了。他们都嫌她小,总不爱和她一起玩,不过她却很喜欢跟着他们。
而且他们从来也都很疼她。
看来也只是她空欢喜一场,沐诀哥哥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我们就烤东西吃吧!”玉忘苏笑笑,厨房里还有不少的肉和菜蔬,博闻便却去拿了些出来。因想着家里偶尔也会吃吃烧烤,玉忘苏还特地让铁匠帮着打了个烧烤用的架子。
生了火,没多会儿便有了不少烧的通红的火炭。
几人便围坐在一起烧烤,凤语兰也烤的有模有样的。
“还是在外面好,要是在家里,肯定是有人要说我了。”凤语兰乐呵呵的说着。
“想必你在家里规矩很多吧!”玉忘苏笑着往正烤的肉上唰上佐料。看着秋白玉和语兰的打扮,便知道家中富贵,自然富贵的人家,规矩也是很多的。
寻产人家,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自然也不会注重什么规矩。可富贵人家,吃喝不愁的,便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规矩,讲究这个,讲究那个的。
“是啊!总有嬷嬷跟着我,一行一止,一坐一立,都各有规矩。”凤语兰说着便一脸嫌弃的样子。
玉忘苏吃了两块鹿肉便不吃了,让到了一边。凤语兰又给水生和徐邈倒酒,“这是桃花酿哦,有股子桃花的香气。”
月牙也嚷嚷着要尝一点,凤语兰拿着筷子蘸了一下,让她尝了尝,“真辣。”月牙伸了伸舌头,凤语兰大笑起来。“小孩子可不能喝酒的。”
“这么难喝,我才不要而喝呢!”月牙满是嫌弃,端着水杯喝了好几口温水。
“倒是好酒。”徐邈笑着笑。
“那是自然的,这可是我和余杭哥哥路过江陵的时候买的。江陵的桃花最好,酿制的桃花酿也就是香醇。”凤语兰得意洋洋的说着。
吃过了烧烤,喝过了酒,凤语兰嚷嚷着撑到了,躺到了临窗的罗汉床上不想动了。月牙也说是喝多了,让玉忘苏给她揉揉肚子。
“小馋猫,竟然还给吃撑了。”玉忘苏捏捏月牙的小脸。
凤语兰在玉忘苏这里玩了半日,才起身告辞。徐邈和玉忘苏送了她出去。
“于姐姐,你真的不能帮帮余杭哥哥吗?我看他最近很是发愁。”凤语兰叹息着。若是别的事,她还能帮忙,可唯有这个事,她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
宫里的事,皇上的决定也不是她能更改的。范家那位昭仪很是得宠,在皇上面前是很能说上话的。
“不是说,不说这个事了吗?”
“我就是担心余杭哥哥。你不知道,余杭格格很得家主看重,家主夫人便容不下余杭哥哥。若是此次家主交代的事,余杭哥哥没办好,怕是又要借机害余杭哥哥了。”
“既然双面绣是余家的独门绝技,那刺绣这个事上,范家应该越不过余家去才对。”玉忘苏有些疑惑。
既然余家还有这门绝技,那即便是没有她,余家也该更胜一筹。
“于家主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说是范家有一副江山美人图,一面是江山似锦,一面是美人如画。”凤语兰低声说着。
玉忘苏却略有些吃惊,她猛然想起她丢了的那幅双面绣。那还是当初官差搜查长西村的时候被官差带走了的,当初她还担心那幅双面绣会引来灾祸。
后来倒是也渐渐忘了这个事了。只要那幅刺绣没招惹来什么麻烦,丢了就丢了吧!
至于刺绣落到了谁的手里,她也不很关心。
可她如今不得不怀疑,那幅刺绣是不是落入了范家的手里。
不过,即便是落到了范家的手里,范家真因此夺得了皇商之位。那么以后呢?只要家里没人会这门技艺,宫中再要求进献双面绣的话,又该如何交差?
说到底,两家人若是都只能拿出一幅图来,始终还是很冒险的行为。
当然,范家得到的那副绣图是她丢了的,也只是她的猜测,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或许范家真有这样手艺的人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绣图,余家才觉得必然会输给范家?”
“是,虽然不曾见到范家收藏的绣图,可怕也不是空穴来风。不过不曾见过那样的绣图,余家也还是存了侥幸的,觉得世上未必有这样的手艺。直到余杭哥哥见到你托哥哥送给我的礼物。”
凤语兰想着第一次见到那绣图的时候,他们都十分吃惊,慨叹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若非亲眼所见,当真无法相信。
玉忘苏叹息了一声,这麻烦还真是她自己招来的。
“于姐姐,你若是肯将这样的手艺交给余家,余家可以许诺你此生用之不尽的钱财。”凤语兰握了握玉忘苏的手。
“余家到底富贵,竟说出这样的条件了。”玉忘苏笑了笑。这样一瞬间,她倒不是不动心的。一生用之不尽的财富,也就意味着,只要她肯把这样的手艺教给余家的人,此生便再也不用努力挣钱了。
自己开铺子,虽然也能挣钱,却是要辛苦的。
“这是余家主的承诺,若是姐姐肯答应,余家是一定会守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