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当真辛苦,说起来本座还应该谢谢你的相救之恩。”姑苏亦水有些嘲讽的勾唇,随手扯了块布,包了手上伤痕。
“城主之命,五公子不可死。”宁弦依旧恭敬而有距,一板一眼回答。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抬眼,“本座以为你会装的久些,怎么父亲这是已经给了你命令,不必继续表面顺从,虚与委蛇了吗?”
“五公子永远是隐凰城的人,宁弦也是隐凰城的人,为了隐凰城,你我性命皆是微不足道。”他的心中隐凰城永远是第一位,城主的命令只要是为隐凰城,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听从。
姑苏亦水闻言不屑一笑,“是,那左护法就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你是谁的人,本座也不在乎。”
没有人还记得姑苏上清不过是一个窃位盗贼,没有人还记得隐凰城的上任城主下场如何惨烈,只有她还记得那夜的火,只有她还背负着重重的枷锁,一步一步艰难图谋。
但那又如何,她本就不是隐凰城之人,她只是侥幸被义父救下的应死之人,她不要城主之位,不要名垂千古,她只是要姑苏上清偿命而已,当年他如何杀人纵火,毁尸灭迹的,她便要如何一一奉还。
她飞身而往,寻了会合点而去。
所幸阿雀与云渡缘全身而退,她入了马车,一口鲜血喷溅,太子府与姜风一战她早已受伤颇深,忍到此时已是极限。
云渡缘拧眉,搭了她的脉搏,面色一沉,愠怒夹杂无奈,“当年我便警告过你阴阳功法不可同时修炼,你却不死心,这三年又拾了起来,当真是想走火入魔吗?”
姑苏亦水勾唇,苦涩自知,只平静的笑了笑,“阿缘,我没有时间了,若我还杀不了他,这隐忍的十多年我怎么甘心。”
云渡缘望她默然垂眸,他以为这三年潜心医术必然可以护她长命百岁,却根本就是一场大梦,他救不了她,哪怕医术再怎么高明也无能为力。
沉沉一叹,他配了药丸递给她,挫败而痛心,到最后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姑苏亦水沉默的服了药,良久方才缓缓开口:“你做的很好了,只是姑苏亦水无福消受,是我情愿自寻死路,遇上不懂配合的病人又怎能怪大夫能力不够呢?”
云渡缘却半阖了眼眸,怅然一笑,“不报仇不行吗?”
姑苏亦水不置可否,抿唇一线,神色不改,“那我又能做什么呢?天地之大,无家之人,归去何处?”
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一生只学会杀人一件事,杀不了该杀之人,她便是死也不甘心。
云渡缘未答,也知该如何作答,她是破风的箭,一往无回,他只能成全,又怎么狠得下心阻止呢?
“亦水,若无生死相隔,你可愿接受我的喜欢?”他第一次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无着落,乱了清净,期望又害怕听到答案,他再怎么潇洒坦然,对她却依旧有着那一份执着,虽面上如常,但甚至不敢看她,阖了眸眼。
姑苏亦水却想到另一人,刻入记忆,不敢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