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缘随便挑了家客栈要了房间,将她安置床上,伸手探她脉息,发现一切如常。
稍稍放下心来,她中的是摄魂术,他虽不知如何解,但料想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心神微微松懈。
他随手搬了张椅子,靠了床角,不一会儿便也睡了过去。
寅时末,楼下一阵骚乱,推门声一片。
云渡缘睁眼,想必是承国兵卫前来搜寻,他目光掠过依旧未醒的姑苏亦水,伸手将她抱起,推窗欲躲。
恰逢时,阿雀亦领人寻了过来,一推窗正打了个照面。
“大师?”阿雀微微讶异,掠过他怀中姑苏亦水,松了一口气。
“我们还当主人中了圈套,落在了敌人手中,原来是大师带走了主人。”他说些微微蹙眉,几分不解,“只是大师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吧,这可怎么收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渡缘一时片刻与他讲不清楚,抬眸道:“先走。”
阿雀侧身让开路,一行人飞身而下,翻墙待出。
墙头千百利箭齐发,无数黑影伏在其上,团团围住。
竞衣刚刚落定,一眼便看到云渡缘怀中的姑苏亦水,一时心下凛冽,拿不定主意,这人不是夜王的朋友,何以又掠了她去?
院中云渡缘护着怀中人几番辗转避开利箭,目光一冷。
竞衣差人速去请叶宸枫,目光又掠过退回原地的一众人,只吩咐人戒备围住,等候消息。
弼西宫,栗梨领了叶宸枫还未入殿,便有人匆匆而来禀报。
他面色一沉,神色冰冷,转身便匆匆赶去,白衣染了夜幕的漆黑,一霎风雨欲来。
栗梨立在原地,傻傻望了天色,恍如身在梦中,陛下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哇,他打了个哈欠,转身闭上还在打架的眼皮,栽在门口便睡了过去。
客栈内,双方依旧僵持不下,阿雀站在云渡缘身侧,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然。
怎么变成了如今的局面?主人不醒,他既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方,只能夹在中间,挡了墙头视线,也拦了云渡缘的路。
墙头上,竞衣目光掠过一方衣袂,张口喊道:“陛下。”
而叶宸枫并未理会,袖底一道掌风拂开底下挡着的人,银光一抹直袭云渡缘面门。
他手中一柄柳叶刀,刀身铁光刚蓝,照见一双冰冷的眸瞳。
云渡缘拧眉,笑意清冷散开,揽她腰间一转,一手短剑相撞,平分秋色各退三步。
阿雀上前阻拦,却被云渡缘推开,接了姑苏亦水,倒退树后。
“元帝叶宸枫,呵,刀虽好却也不过如此。”云渡缘想到义庄情形,隐了一晚怒气,冷眼相讥。
叶宸枫几分杀机中笑意凉薄,夜色中一改平日温润如玉,双眸深成幽潭漩涡,“阁下对她的心思,朕河边那一眼便知,本不欲多究,既然动了兵器,不见血光岂非可惜。”
云渡缘几分狷狂一笑,短剑已动,“不妨一较。”
他臂上有伤却并不妨碍出招速度,快去雷电,照眼一亮,惊现两双杀意凛冽的眼眸,各不相让。
再抬手刀剑硬碰,又磕了数十招,夜色中肉眼可见的明光晃晃,交织成乱花,院中青竹根根齐断,节节散落。
天花乱坠,打的昏天暗地之中,一道影子自散乱一片的竹林中飞出,黑布遮面。
一柄极重的剑,一下子夺了众人目光直直刺向阿雀手中的姑苏亦水。
云渡缘冷眸倏睁,手中剑招却已收不回来,撞上叶宸枫的刀。
“锵”的一声,划破对方衣带。
阿雀一瞬之间只觉罡风扑面,避无可避,一把推了姑苏亦水。
一剑硬抗,被砍到手臂,闷哼一声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