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衣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跳了出来,捡起地上的鱼,掂量了斤两,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小和尚消失的地方,这小子傻吗?白给都不要。
撇了撇嘴,他随手将这条上岸两次的鱼扔回了水里,真可怜,险些没命呦!
他忽而叹息了一声,纠结的蹲在了原地,到底要不要上山去呢?反正陛下是彻底不管他了,打定了主意让他赖在夜王殿下身边,可关键是他要有本事赖上呀,他现在上山去,八成会被毫不留情的赶下来。
如今看来他也算是和那条鱼一样可怜了,风餐露宿不说,还要守着荒山野岭喂蚊子。
他仰面向天,一只雪白鸽子恰恰飞来,“咕叽”一声跳了两下正正落在了他的面前。
“来的真是时候,竞衣那家伙也不怕我饿的把你烤了!”
宿衣嘀咕了一声,取下字条,一眼扫过,神色几分古怪。
“陛下什么意思?”
他蹙眉怔了怔,又低头看了眼字条,确认无误后,眉心蹙的更深了。
将手中字条攥紧,他团成一团,用力握在了手中,沉默以对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河水。
半晌后,身边的鸽子已经飞走,只剩他一人守着一山一水,天地安静,他却始终想不通,到底为什么陛下会被一个“情”字绊住脚步。
在他的心底,尽管佩服夜王,但无论何时何地,他还是认为承国的千秋基业才是最重要的。
若有一天,二者不可共存……
沉沉哀叹,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干等干看了。
手中字条微一用力就散入了风中,转眼飘过山林,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历城城门,风过一地落叶,有马蹄声远远传来,阿雀快马加鞭出示了令牌,直奔了大将军府而去。
匆匆入内,守卫先前领路,厅堂树木转眼行过,抬头便是书房在望。
“属下先行通报,贵客稍后。”
守卫入内一番通禀,片刻便推门一礼相请。
阿雀闻言颔首,侧身而入。
“云将军。”
他只是微微低头致意,并不曾行大礼,除了主人,他向来不跪任何人。
云筝也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小事,只是抬手言道:“阁下快起,可是殿下有吩咐传来?”
阿雀眸光不动,子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郑重的递上前去。
“主人的意思想来应该都在信中,并没有其他交代阿雀通传,云将军一看便知。”
他言毕,安静立在一旁,不多言语,微微敛眸。
云筝打量他一眼后,垂眸掠向手中书信,指下动作微顿,片刻后心底一声暗叹,拆开了火漆密封。
他目光掠过纸面,一行行看过,心底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作何表现才应该,又重复看了一遍后,他方才将信件填入脚下香炉之中。
火舌吞没,转眼化作飞灰,一切都消失殆尽。
阿雀见他已看完信件方才侧身,拱手抬眼。
“还有一事,需要将军安排一下。”他抬眼看向上首,眸光坚定。
云筝仍旧未曾从信中回过神来,闻言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颔首道:“不知是何事,阁下乃殿下亲随,但讲无妨。”
阿雀闻言眸光微动,抿唇而道:“想必穆国那两位贵人在此折腾多日,将军也已是不胜其烦了。”
云筝眉心微蹙,一笑而过,言道:“倒也不至于,殿下的吩咐云筝必然会尽心而为。”
阿雀抬眼言道:“将军接下来可以安生了,主人吩咐阿雀将人都带回去,烦请将军命人将他们请出来。”
云筝眉心舒展了三分,微一颔首,起身言道:“阁下稍等。”
“来人。”
他招来了门外的侍卫,上前两步吩咐了下去。
“阁下随我前来。”云筝侧眸掠过一旁之人,颔首言道。
二人随了侍卫推门而出,转过亭台楼阁,不多时便来到了北苑。
门外守卫之人见来的人是云筝皆拱手尊称“将军”。
“里边如何了?”
云筝抬手,眸光微敛,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问道。
“这……属下等不知。”一人当先站出来答道。
“自从那对母子入了北苑之后,便不许我们随意进出,稍有逾越半步便要吵闹不休,因此除了一日三餐在,并未有人随意进出。”那人如实禀报了情况,俯身垂头,退后了两步,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