勰城,凤兮疑心事重重的立在窗侧,手中是两本古籍,上边记载着乃是事关巫蛊之术。
那日宿衣突然跑来询问此事,他心底总觉内有隐情,好端端的他为何要研究这些,辗转思索一番,他能想到的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身侧有人受此术的荼毒,二是,受人所托,前来借阅。
栗梨在一起边看了他许久,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忍不住窃窃开口,喊道:“国师大人,这书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啊?”
凤兮疑闻言眸光微动,侧身掠了他一眼,一抹笑意隽雅,言道:“自然是要送的,不要着急。”
“那怎么还不去呢?”栗梨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的仰面问道。
凤兮疑眸中异光一闪,笑意更深了几分,抿唇道:“东西自然是要送的,但难办的是要想明白送给谁,这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自然是谁要的就给谁啊。”栗梨蹙眉,不假思索回答道。
凤兮疑摇了摇头,侧眸一笑,言道:“栗梨不懂,有些东西并非眼见的那么简单。”
栗梨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膀,后退了两步,拿起桌上糕点,自顾的填满了嘴巴,抽空抬眼,呜呜噎噎道:“那国师大人想好了再喊我。”
凤兮疑无奈瞥了一眼他的吃相,回身手中书本磕在桌面上,轻敲两下。
到底是谁用得到这些东西呢?他费解不已,其实对于巫蛊之术,他确有几分精通,曾在绝门之中钻研了一段时日,但彼时并未多想,只是觉得新奇有趣,便多在意了几分。
“栗梨。”他侧眸掠了一旁,若有所思的出言唤道。
“怎么啦?”栗梨闻言慌忙吞下口中食物,起身站好。
“去请那日来的哥哥过来一趟。”
凤兮疑眸中幽光明灭,一抹笑意氤在眼底,深成一片静水。
“好。”栗梨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桌上空盘子向里推了推,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了出去。
……
宿衣听到消息后神色微凝,颔首应道“了然”,便打发了栗梨先行回去,自己又折道向内走了过去。
“陛下现在何处?”他匆匆走了两步,正巧碰上禾衣,便将人拉到一旁,开口问道。
禾衣秀眉微挑,迟钝了片刻,抬手指了指高阁之处,回眸问道:“你这来去匆匆的样子,可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陛下交代了一桩事罢了。”他摆了摆手,顾不得多加解释,便飞身往高阁而去。
禾衣望了他的背影,眸光一闪,便也侧眸离开了原地。
“陛下!”
宿衣叩门三声,推门而入。
叶宸枫正在检阅边城这些年的文档,纷纷如雪,桌案上堆积如山,顾不得抬眼看他。
“何事?”
“国师命人请属下过去。”宿衣沉眸如水,几分忐忑的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言道。
“是为了那几本书?”叶宸枫闻言眸光微转,方才抬眼正视了他一眼,蹙眉问道。
“大约是应此事,属下接到消息后,便命那小童先行一步,即刻便赶了过来。”宿衣垂眸拱手,不假思索的开口言道。
“既然国师请你,那你便去吧。”叶宸枫笔尖抿了墨汁,眸中似有若无的几分清冷笑意,依旧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属下遵命,但若是国师问起其他,深究因果,那属下该如何应对?”他神色几分凝重,略一思忱开口问道。
“必然不会。”叶宸枫目光晦明莫测,一心只放在面前纸张上,从容不迫的言道。
他已将一切了然于胸,凤兮疑既然派了人来请宿衣过去,而非命人直接将东西送来,便说明已生疑心,而宿衣正因为有此担忧,并未同那传信之人一同归去,这便是自乱阵脚,露出了破绽。
想必如今凤兮疑已能肯定,此事必然没有那么简单,但他是聪明人,宿衣不是他的对手是必然的,宿衣此去他不会戳破此事也是必然的。
宿衣抿了抿唇,未曾想通透,却也不再多言叨扰,苦着一张脸,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带上门扇,他不再多做停留,即刻便赶去了国师的住处。
栗梨早早便候在了门前,见他过来便慌忙避了开来,国师大人说过,不能听太多事,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宿衣稀奇的瞧了他一眼,抹了抹鼻子,疑惑不解,难道是他长得太吓人,这小童脚底抹油跑这么快。
摇了摇头也不多做理会,他入内俯身一礼,开口问道:“国师大人找在下何事?可是那些书已经搜寻到了?”
凤兮疑颔首一笑,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下书本。
“便是这些了,你看看可合心意,若是看后还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懂之处,大可不必客气,尽管前来相询。”他笑意深了几分,言间意有所指,却也不去戳破,让人衡量不清深浅。
宿衣眼珠子转了转,心底已察觉不妥,却也不便多言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
“劳烦国师大人费心了,在下日后研读,若有不懂之处,必然再来求教,还望国师莫要嫌弃在下愚钝才是。”一番话谦恭有礼,他上前两步接了过那几本书,点头致谢。
凤兮疑松开手中书本,回以一笑,侧眸问道:“不知陛下近日如何?对于漠国之事可有何打算?”
宿衣沉吟片刻,心道接了这几本书,便算是承了国师的人情,这此问必然不能推诿搪塞。
“此事,陛下想必已有了应对之策,近日多是在处理勰城之事,国师不必忧心,若有大事将至,陛下必然会传唤国师详谈一番的。”他没心没肺一笑,状似漫不经心,却又点到即止的开口答道。
凤兮疑眉心一动,也不曾再多问,微抬下颌,笑意不变的言道:“如此便好,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我身为人臣,自然要为君分忧,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若有何事,还需为人臣子的多加照看。”
宿衣弯眼而笑,点头称“是”,拱手一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