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王为何要提前来此,还不就是打我平川的主意,嗯?这明日就是约定之期了,今夜本官不动她,她也势必不会放过本官的,这平川基业是老夫辛苦半生得来的,岂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的将这些拱手让人啊!”
他一番话说完,着实是声情并茂,颤抖喘息着,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平静了许久方才如常。
许生于无人处眼珠打圈转动,这吕信看来是铁了心今夜要动手了,请他过来也不是为了听他的意见,而是要拖他下水,让他来出谋划策罢了。
这夜王不是好相与的,吕信也非善类,两者他如今都是开罪不起的,只能稳住局面,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被别人抓住把柄就已是难得。
“既然如此,那属下也无话可说,大人要怎么做还请吩咐,属下但凭差遣。”许生周全的回答道。
“许生足智多谋,这平川能有如今的富庶安泰,你也是功不可没,这些年你也没少为本官出谋划策,此事还需你周全筹谋。”吕信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上前拍了拍他的手,继而退回了两步,挺直脊背言道。
“大人的意思是要让在下出主意对付夜王?可属下一介文人,既不懂舞刀弄枪,又不懂刺探暗杀,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呢?”这是烫手山芋,他自然不愿接着,只能装傻充愣的演道。
“这夜王武功高强,本官自然不指望你能去提枪纵马杀了他去,但谋划一番,想一个最合适的围攻办法总该是你力所能及的,你可莫要搪塞本官。”吕信面色不太好,却也曾发作出来,如今还是用的到这人的时候,他是不会怎么样他的。
“这……容属下一想。”许生只搪塞不过,话锋一转暗自思考道。
“快想。”
吕信好容易将人劝住,不敢多催的焦急等候。
“不知大人是在何处寻到夜王踪迹的?”许生眸光一闪,心底暗自琢磨着,缓缓开口问道。
“街市客栈。”
吕信一口回答道。
“有了。”许生敛眸一笑,抬头沉了一口气,言道:“大人可先行派人将街上巡查兵引走,再命弓箭手埋伏在周遭,让杀手进去与夜王缠斗,就算她侥幸逃脱客栈,也还有弓箭手这一关。”
他这话虽是出主意,貌似思虑周全,实则却没有丝毫用,这些点子常人都能想的出来,只是这吕信一时失了方寸,想必也察觉不出,只要计划可行他就会依照执行的。
果然,吕信闻言眸光微动,想了片刻果然不疑有他,只是问了一句:“你认为这夜王有坊间传闻的那般神乎其神,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吗?”
许生含笑摇头,言道:“既是凡人之身血肉之躯,就一样会有生老病死好憎喜恶,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本就是虚无缥缈的流言蜚语,自然不可信。”
吕信闻言更是大受鼓舞,仰面笑了两声,拍手道:“你说的对,她也没比别人多只眼睛,这世上怎么会有杀不死的人。”
“来人!”
一声吩咐,门外依旧在等候指示的送信人匆忙拜倒面前。
“大人吩咐。”
“去调动一队死士,命人将巡回的城卫引开,带上弓箭将那人的人头带来见我。”吕信瞬间又阴冷了一张脸,斩钉截铁的开口吩咐,事后又突然想起一事,言道:“这中间你们若是见到一个稚子幼童切莫伤到他,事后好生带回来见本官。”
那人闻言一怔,孩子?带回来一个孩子做什么。
“是。”
他心底虽奇怪也不敢多问大人的事,只能匆匆忙忙的领令离开。
“唉。”
吕信望着送信人离去的身影,心底又悬着了一口气,千千万万要成功,不然的话今夜之事终归是一桩祸患,就算那些死士能就地自裁,也还是让人心底惴惴不安。
“夜王,都是你逼老夫的!”
他望着天边朦胧不明的月色,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许生站在一旁看着,不敢接此言,只是提醒道:“大人不是说那夜王极有可能今晚动手对大人不利吗?”
“嗯?”吕信面色沉凉,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这夜王有可能早就在郡守府布置了人手,虽不亲自出手,却准备今夜行动。”
“属下并不知,只是小心些总会没有错。”许生垂头敛眸,谨慎回答道。
吕信却没注意他的态度,只是想到送信人来报说的,夜王只是一人在客栈用饭。
夜王什么身份,身边怎会无人随从保护,除非是她将人都派了出去,而如今这个时候,她若将人派出还能派去哪里?一定就是郡守府,想要命人动手杀他啊。
越想越有道理,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喃喃而道:“你说的有道理,本官要小心一点。”
“来人,来人!加上郡守府的守卫,重兵把守书房,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他大手一挥,召来管家老吴,急急吩咐道。
守卫的士兵瞬间将书房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许生望之,悄无声息一抹蔑笑,既贪生怕死又想成就大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