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为何要多此一举,这岂非是在放虎归山?”阿雀沉默的望了眼身后城门,心底隐约感觉到几分浮躁,低低的问了一句。
姑苏亦水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蹙眉隔了人山人海看向了内城处,她在等一个结果。
“或者是多此一举,或者会是意想不到,就算寒歌陌来了也未必能赶上,且行且看。”
她话音刚落,耳边便有嘈杂剩隐约传来,内力扩散五识外放,她凝神细听了一瞬,心中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断开,尘埃落定。
缓缓睁开眼,她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也不曾多加理会,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她就只需安静的看着就是了。
不过须臾间的功夫,忽而自内而外的冲出铁马金戈,刀枪霍霍,来势汹汹,不需问便也知道必是来杀人夺命的。
阿雀微微睁眼,愣然一瞬后,方才反应过来是哪里来的人,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主人,这可要管一管?”他心底想到这里,脱口而问道。
这显然是承国得知了北襄放走了人通风报信,方才迫不及待的动了手,怎么说都是各有所求,目的利益不统一势必不可调和。
姑苏亦水只是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只是眼底却带着几分清寒,略一抬手道:“不必,既然他们要打,那我们就看着好了,北襄出兵并不代表与承国结盟,放走漠国的人通风报信也不代表要偏帮何人。”
她并不是非要与谁你死我亡,不过是凭立场行事罢了,既然他选择要给漠国一个教训,她不插手也过问,就如同他不曾要求她必须要有取有舍一样。
眼前已是血光四散,承国派出来的人显然并不是驻扎营地与漠国纠缠多时的军队,他们带着难以挫折的锐气,一入战场便冲散了漠国大军的阵容。
戚名不料有人突袭,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稳住左右,再与承国相抗却已失了先机,只能被动的防守挨打。
到底谁与谁才是一条战线上的?若说夜王不过是虚与委蛇的放人出城,那她何必要多此一举,若说她并无图谋,那承国此番出兵又是何用意?
他对于眼前局势已经失了判断,只能凭着一份毅力在刀光剑影的血海中苦苦坚持,只盼能多拖一刻等到援兵,如今希望全在朱越的身上了,若是他能够及时搬来救兵,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面对承国这些突如其来的精兵,下场已是不言而喻。
两军交战血海汪洋,便是北襄军中久经沙场的将士也对此不寒而栗,即便只是旁观也还是让人心潮澎湃。
姑苏亦水默算了时间,再抬眼的时候战场上已经杀红了眼,人人浴血奋斗挥动着刀剑却早已分不出了敌我。
面对承国的猛烈攻势,漠国已经不堪抵抗,不少士兵已经生出了退意,转头像在城门袭来,不过是短短片刻的功夫,竟然已经聚集不少人,乌泱泱的冲撞而来。
“杀!”
姑苏亦水毫不犹豫的一声令下,这些人已经是杀红了眼,全然不管不顾更没有任何理智可言,既然冲了过来那便是你死我亡的结果,她不想动手与漠国交战,却也不会心慈手软。
军心不一,兵力四散,漠国军队已然是强弩之末,几个回合的功夫,尸体便如同麦茬一般倒下数拨。
北襄军本就是以逸待劳,更何况漠军已是筋疲力尽,早就没有了几分战力,如今凭着一口气为求生欲冲来,几番打压便失了锐气,北襄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噬了残军。
“回来!休要自寻死路!”
戚名撕扯着已经沙哑的嗓子吼了一声,将身边已经为数不多的人聚集起来,只觉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越是临阵脱逃者越是死的早,行军打仗就应该将脑袋拴在裤腰上,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不想在他的手下竟然除了这么多的龟玩意,选择了当逃兵,这实在是让他又恨又怒!
姑苏亦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已经是没有一搏之力的漠国残兵,目光在戚名的身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