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凤兮疑上前两步,躬身一礼,虽然自外间来却衣衫干净整洁,显然不曾沾染雨水湿气。
“回来了。”叶宸枫并未多加注意,只回眸望他一眼,并无遮掩的直言。
“陛下恕罪,绝门长老多番相邀,实在推拒不得。”凤兮疑颔首低眉,他眸底一抹冷锋闪过,想到山崖上,心底沉沉浮浮颇不安宁。
他并不能将希望全放在绝门身上,毕竟他们也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老家伙,一旦看出师兄破釜沉舟的决心,怕是会心惊胆战的即刻退让了。
叶宸枫并未出言怪罪,只是抬眸抿唇道:“绝门内部也未必就能团结一致,未必有功夫插手此事。”
但若是他们当真要打破平衡,主动出手僭越,那就只能弃!
“是,臣今日竟然见到的了秋赐长老,平日里绝门一向是由专人弟子负责联络的,不想时隔数年,竟会看到秋长老走出绝门。”凤兮疑一抹隽永笑意,仿佛无意间透露出来,缓缓的起身开口道。
“秋长老向来厌恶浊世污垢,一贯是足不染下尘的脾性,如今亲自出了绝门,确实也令朕意外。”叶宸枫闻言神色微冷,举止言谈间依旧是从容自若,他虽意外但也并没有什么担忧的。
这只能说明绝门内斗惨烈,对他来说也算是一桩益事,他们忙着争斗自然就没功夫插手这桩婚事了。
凤兮疑当然并没多说其他,比如绝门的态度,再比如秋赐已生出的不满,他是承国的国师不假,是绝门的弟子也是真,但这一切的前提下是他是凤兮疑,无论是承国还是绝门都不足以让他为之卖命,只有师兄才是他留在承国数年的原因。
主君误入歧途,人臣自然要以命相阻,他拱了拱手道:“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秋长老上边门主尚在的。”
凤兮疑一笔带过此事,轻描淡写的问道:“敢问陛下,府中可是有何法事?臣方才曾见有人自此处离去,一身袈裟举止甚是轻狂。”
叶宸枫指下动作一顿,面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一个不识抬举的僧人罢了,仗着朕如今动不得他,行事便傲慢放肆了几分,不提也罢。”
凤兮疑暗中打量了眼他的神色,察觉出了非比寻常的态度,心底暗暗记下此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以后必有大用。
“这样的人确实令人生厌,傲慢无礼。”他想到了夜王,行事大胆乖张,面对众人皆是一副自持孤傲的嘴脸,端的是凌然世人之上的姿态,真是让人切齿痛恨。
他心底暗恨的泣血,面上依旧维持着隽雅的笑意,不骄不躁的神态。
叶宸枫自然不会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但这小小的一步不慎,殊不知成了一道天堑,自此后将他与她分割两岸,半生流离颠沛。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朕已经决定班师回京,如今朝堂必然已因这桩婚事生起哗然大波,你且先行一步稳住局面,待朕回京之日,不想再听到任何人为此议论纷纷。”叶宸枫目光微凉的扫过凤兮疑,他的心思他并非不知,这是委以重任也是敲打。
他是他手中一步颇不易得的好棋,如今的价值还未完全发挥,他并不想轻易舍弃,这才稍稍用些手段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