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国皇宫中时时有人暗中看守,她自认强入此地,尚不能全身而退,但他却来去自如,她虽不知如今与他可否平分秋色,但必然也不会差的太远,那就只能是被人默许来去的。
她心底疑惑,为何叶宸枫要默许他出入皇宫?
“夜王殿下,前边吵的凶猛,您看可要去看看啊?”
宿衣翻了一道墙,从草树后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耍贫嘴。
“哦,谁吵的最凶?”姑苏亦水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方才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自然是陛下的外祖喽,那老人家一心想要端起长辈的威风,好不容易碰上个可以发作的机会,还不得好生的指手画脚一番。”宿衣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毫无隐瞒的直言相道。
“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不孝有三,一者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二者家穷亲老,不为禄仕,三者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其中无后当最,他不止可以借题发挥,还能名正言顺的借题发挥。”
“最好是再告诉世人,这些年你们陛下是如何的疏远外系亲族亲近外臣邪道,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后宫把持朝堂残害忠良,最后他又是如何的刚正不阿,忠贞不渝,这些年来为庙堂社稷如何的鞠躬尽瘁,怎么说这也称得上一句功德千秋的!”
她不着感情的品评,逻辑清晰,思维敏捷,态度冷淡。
“您说的……还真是八九不离十。”宿衣眨了眨眼,有些呆愣的摸了摸头,嘿嘿一笑。
他是亲眼见到了前朝的混乱一片,那是吐沫横飞,恨不能直接用口水淹了大殿,陛下都直接命人放了帘帐,居后退避了。
虽说是在后边下棋,但怎么说,这些人也实在是太凶猛了些,一个上午都能保持情绪饱满慷慨激昂,还中气十足的互相抨击,想必是动了真情,真的对这桩不靠谱的国婚十分抵触啊。
“您要不要去看两眼,这些人如今还没走呢,陛下说他们等到该吃午饭的时候就会散了,这还差半个时辰。”
他谄媚上前,一心想要鼓动她去露面,心中也是暗有算盘的,这些人如今一窝蜂的全涌到了陛下眼前辩论,实在是碍眼又碍事,夜王若是在众人面前露一露面,也能分散下这些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换个地方折腾。
姑苏亦水缓缓抬眼,对上他谄媚笑容,抿唇挑眉道:“没问题,你去告诉这些人,本王如今就在这阳城中,让他们回去准备好守门的护卫,白日里好生休息,等着本王夜里挨个上门寻人促膝长谈去。”
“咳咳”,宿衣僵了一下,整理好笑容,即刻无比诚恳的摇头,“还是别去了,夜王殿下声名远播,还是活在这些人的口中好些,免得夜里吓到了大臣们府中的爱妾娇女,再生出什么风言风语就更不好了!”
姑苏亦水从容不迫的笑了笑,不明白他为何总喜欢来她面前卖弄这些小聪明,明明次次受挫,还能锲而不舍,她难道是看上去太好说话了。
“如此最好,下次若是还有什么忙需要本王帮,阁下务必莫要客气,能够亲自观览一遍承国诸位大臣府宅中的姹紫嫣红,本王实在是乐意之至。”
她眸中一抹冷锋,慵然扫过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