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是心知肚明,齐相爷敢公然收买人心,到处笼络党羽,自然是身后有人,方才有恃无恐。”他在宫中过了大半辈子,识人察言观色一道上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谁心怀不轨谁胸无大略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那你觉得他身后的人是谁?”叶宸枫叩了叩桌角,神色略微带着几分寒意。
“老奴……斗胆一猜,或许是国师。”怀济眯了眯眼,思索片刻答道。
叶宸枫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命人送这些奏折去弼西宫吧,总要让他知道,朕还是需要他的,也让他看一看圣旨之下,这些人究竟有没有作用,免得自作聪明害人害己。”
说这些事是凤兮疑推波助澜促成的他信,齐介依仗着弼西宫撑腰他也信,但他不信齐介身后之人仅仅如此,绝门的手脚终究还是伸的太长了,若当真放任纵容,岂非要反了天!
“陛下,这么做岂非打破了平衡,朝中余相一人独大,难免不会反噬。”怀济眉头皱起,陛下施威万氏与齐相,朝臣们若是见风使舵,余相就不再是原来的地位,一跃间俨然就是当朝第一人了。
帝王之术,黑白制衡,阴阳调和,文武相辅,朝堂后宫更是不可有一人擅专。
“没了齐相万相,还会有更多的人争相踊跃,朕若想用一抓一把,照着去办吧。”叶宸枫目光有些冷,从来没有非谁不可的道理,有的是蹉跎半生,久候良机的人才。
怀济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即刻便命人带上奏折,启程传旨送往弼西宫。
陛下本来并未插手朝事,只是因着这一桩婚事,不得不亲自包揽在身,但国师仍旧有辅国之职,做这些事也不算逾越。
叶宸枫不曾久留,转身便起驾转往禁宫,他已经忙了许久,这几日朝事堆积又要费心周旋,他也已经两个日夜不曾睡过了。
可如今他却仍旧没有什么困意,只是想回去见一见她,哪怕什么都不做。
若是她愿意,他也想听一听,她到底和齐介说了什么,是否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他寻来的时候,姑苏亦水已经喝完了熬了时辰的药,唇齿间尽是清苦而绵长的药味,她被迫饮了许多杯水方才有了些许好转。
“这到底是谁配的药?”姑苏亦水一抬眼看到了他,也并不吃惊的面色如常,蹙眉问了一句。
她记得当日醒来并未见到过云渡缘的踪迹,原以为能够醒来,必然是他再次妙手回春,医术更上了一层楼,不料他根本不曾来过,而她竟然在如此危难的之下,依旧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
“宿衣随着国师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只是学艺不精,苦些倒也无妨,见效便好。”
他面无波澜的开口答道,后又软了几分神色,“只要能留下命来就是值得的,忍一忍。”
姑苏亦水略有存疑,短短的几天功夫,宿衣的医术已经精进如此地步了?或者是因为这位国师身怀绝技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