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栗梨想了想,摇了摇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开。
宿衣眉头微挑,并不急着继续,只转身再次看向凤兮疑消失的地方。
他并不介意国师阻止那个人回来,只要不威胁到承国大业,不是与绝门暗度陈仓,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去看。
……
凤兮疑远远的看了一眼身后,蓦然闭眼片刻,冷然提起手中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封信。
他要在一切到来之前,阻止这一切,只要这一封信送出去,自会有其他人来替他做一些不能亲自动手的事。
本来他并不愿迈出这一步,杀了她对于他而言并无意义,反而会让师兄更加的在乎永远留在记忆中的人,可今日她既然坏了他的计划,天堂有路不走,偏偏要再次回来,那就不要怪他走出这一步了。
他宁愿留在师兄心中的是个死人,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一切逼直眼偏,无能为力的旁观。
借刀杀人,他不能做的事,自然会有人义无反顾的继续,心甘情愿的入局。
“来人。”
他吩咐了一声,目光灼灼的封好手中书信,“送到华国去。”
既然有人如此在意那个死在竹林中的人,他又何妨在后边,推波助澜的助她一臂之力。
想必华国的太女,知道了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死在了承国,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追过来,好好的查证一番吧。
眼见手下人带下书信离开,他缓缓的抿起唇角,一抹冰冷阴凉的笑。
谁又规定过,只有亲自出手才算是报仇,既然她要来,那他就好好的准备一份大礼交代,谁让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只有杀了她,才能让所有人都重新步入正轨,等到一切结束,就没有在乎到底是谁藏在背后了。
明明一切都该从她离开阳城的那一刻结束,可谁又想到她竟然出尔反尔,果然是阴险狡诈之辈,就连当时合作之日,她离开了以后,还要设计骗了他一场,让他在朝中的局面越发的举步维艰。
直到如此,陛下离开皇宫,出了阳城,都不再愿意将政权交到他手上,反而交给一个老太监,这简直就是毫不留情一击,弼西宫在朝中地位变得越发尴尬起来,若非是他早有准备,只怕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处了。
“既然你去而复返,送给我一个惊喜,那么礼尚往来,我自然也该送给你一份大礼,让你好好的看看,被人时刻针对是什么滋味。”他一番话脱口而出,积攒多时的咬牙切齿恨,一时之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言语之间里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这世上阴魂不散的只有人,等做了鬼之后,再怎样的纠缠,那也是真正的于事无补。
他只想结束这一切,此以后再也不用胆战心惊的担心事情暴露的那天,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才有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她一日不死,他就只能提心吊胆的活,如今有人愿意鼎力相助,不用别人出口,自愿祝他一臂之力,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
华国风云变动,一切都发生在朝夕之间,若非是严整的封锁了消息往来,如今的承国只怕是有过之无不及。
花栖沅再次回到华国的时候,一切都已波涛汹涌,一步步紧逼她再次踏入风云诡秘之间,而她曾经以为无坚不摧的母皇,也已经病倒宫廷,只能对于有些事有心无力,唯一一直不曾更改的就是为她留住太女之位,无论朝堂上何等的变化,都没人知道她已经不顾一切的追随心中所想离开。
回来后,她便开始收敛起性子来,好好的筹谋朝事,以不一样的姿态重新站在了众人眼前,除了对于这段时间一字不提,她便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些日子来的一切。
若不是这一番经历,她又怎么会死心,为了追着他的脚步,这么多年她已经舍弃了太多,可单云能够忘记身份责任,只一心闲云野鹤的追随自由而去,花栖沅却不能辜负这么多年华国给予她的馈赠与养育,更何况他一颗心冷如硬石,丝毫没有一分对她的情意在,再继续的留下去,她只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做出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是那样的一往情深,对着另一个人,她自诩这份执着之心并不输给他,可她却败给了他的决然无情。
无爱便隔出深海宽的天堑,他是这样的不留余地,拒绝任何人的接近,让她一路节节败退。
十三望着她出神的脸,毫不费力的看出了那一双眼底的悲伤,若非是不得不劝殿下回来,他倒宁愿殿下远离一切,好好的随意所欲的活这,可惜华国也已在风浪之上,离不开主持大局的人。
心中伤神良久,他默然退后,走出了殿外,正等着要巡查守卫,却接到了一封无名的书信。
这东西是有人特意送来太女府上,只将信送到,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是在有意避讳,不想被人察觉容貌身份。
他将信拿在手里,踌躇了片刻,还是送到了里边。
无论是谁送来的东西,里边又写着什么,看与不看都该是交给太女决定,他无权任意处置。
缓缓的奉上信封,他说明了经过,将东西放在了案上角落一之中。
“人人皆是不肯安分,怕又是什么不知所谓的恐吓信。”花栖沅冷然勾起唇角,从出神中拉了回来,低头扫了一眼空白的信封,连名字都不敢署上,果真是宵小之辈,无颜见人,只会以这般偷鸡摸狗的方法,满足心底的丑陋阴暗。
“那属下这便带下去毁掉,这般污人耳目的东西,不看也罢。”十三面色一沉,蹙眉叹道。
花栖沅闻言眉目淡漠一片,开口道:“留下来,听听他们是如何说的,本宫才能知道他们在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