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他就发现了我不是她了?明明一切都没有差,他对我的那样的温润如玉!千依百顺!不可能的……”
她从凤兮疑的话中察觉到了危险,整个人顿时都慌乱了起来,连国师都对付不了的人,如今让她如何是好?
凤兮疑重新勾起笑意,只是分外沉冷,他退后两步,已经不对面前的傀偶抱任何希望。
“从今往后,昭仪还是自食其力,自生自灭吧。”
他冰冷决绝的话出口,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柳君若一晃神,立时便飞扑上前,整个人弱柳扶风,不胜举衣,却连一丝衣角都未曾抓到。
不不不!
这是她用命换来的,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弃,说丢就丢呢?她不允许一切就这样潦草收场,不允许另一个人再来夺走她的希望……
瘫坐在地上,她久久不能平息心底愤恨凄楚,却未曾发现,竟有一人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姑苏应锦面色沉凉如水,听到了一切后周身清苦之息越发浓烈,一切竟然早已物是人非,是他与隐凰城拖累了她,才会但如此地步,难以挽回。
缓缓的抬眸,他目送方才那被称为国师的人,背影消失远离。
这个人他曾见过,住进之中,背后偷袭暗中下手,是个无耻行径的卑鄙小人,看来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关系,早知如此,放日竹林中,他就不该顾忌着她的存在,放了此人条生路。
心底沉入深海,费尽心机的入了这皇宫,到最后竟是白费功夫,幸亏他没有仅仅听闻旁人途说,亲自来了这里看过一场,不然如今他还会同所有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目光划过眼前这张如今熟悉而亲切的脸,他只觉得有些想要杀了这个人的冲动,她的身体,不该浪费在这样一个懦弱无脑的女人身上。
举起手中一把短短的匕首,他正欲抬袖出手,却自己中途戛然而止。
他若代劳下手,恐怕倒要便宜了这个人了,方才他听些人话里的意思是已经有真正的它消失,那他便权且留这女人一命,一切还是应该交在她的手中,任其处置这才公平。
转身重新纵入黑暗,他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只是多了一身沉霜。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的身份会引起轩然大波,必不能宣扬出去,因此此事他只能暗地查访,不能毫无顾忌的寻人。
但既然方才走的那位国师那样的行色匆匆,狂暴难抑制,定然是她让安然无恙,这与他而言,如今已是算是一个唯一的好消息了。
既然她仍旧好好的活着,那就不怕找不到人,早晚总会有线索出现,他怕的是她已经回天乏术,如今看来还是有他弥补的机会。
沉沉的凝眉,他径直飞跃了宫阙大门,心思亦随着飞远。
他在想到底她的人如今会是在何处?既然凤兮疑提及了她,那便是今日见到了他,若是如此那一切都还反而好找了不少,只需要将今日,凤兮疑此人所在之处去找上一遍,必然能有结果。
又是一日新的开始,姑苏亦水第二觉却睡得极沉,直到清醒过来,已经是过了第二日午时。
她并没有看到叶宸枫的人影,想必如今兵临城下,必是不好收场了,昨夜想必他亦一夜没睡,在筹谋准备。
略一沉眸,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整个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想必是外边人被通知过,没有吩咐不可擅进。
她却也干脆没有喊人,只当做还未醒来,免得要应对许多麻烦。
如今暂时不能够离开此地,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凤兮疑昨日来时,大约是发现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有那样说辞,她亦是听到这些的时候,才敢确定死而复生的事,与他有关。
可如今看来,她就算知道了里边的所有,亦无法奈何得了他,一旦她做出这件事,便会暴露出记得从前,没有失忆的破绽。
此事不能够借叶宸枫之手来做,亦不能暗中下手,这具身体本身又毫无武功,她想要逃出生天已经足够不易,更别说铲除旁人了。
神色凝重,她目光掠过地上明媚日光,心情却还是乌云蔽日般的沉重,可下一秒,她却察觉到真的有日光被人影遮了大半。
悄无声息的将一旁银簪攥紧手中,她微一用力,甩了出去,却果然毫无作用的应声而落。
“是国师让你来的?”
姑苏亦水冷冷的一笑,却并在有任何胆怯之意,丝毫不像是受制于人的模样。
面对她的质问,换来的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沉默。
她神色如雪,久不见回应,也不见动作,只冷冷的将目光扫了过去。
“国师是谁?他叫什么?”
姑苏应锦面色无变的问了一句,终于触上了熟悉的目光。
姑苏亦水对上这一双苍湛之眼的时候,顿时如遭电击,忘记了一切忧思之事,只能怔怔然一动不动的维持动作。
“凤兮疑。”
她过了许久后方才答道,姑苏应锦也极有耐心的等她说完,继而垂眸,抿唇开口。
“这个人我想是见过几次,不过却忘记了杀掉,下次再见,我便帮你取他性命。”
姑苏亦水只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仍有些疑在梦中,原来只要愿意,他们都能够找到她,果然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义父何处见过的他?”她略一叹息,开口接问道。
“阳城竹林中。暗箭伤人,害死了一个和尚,你那日那般伤心,你便知此人心怀不轨,只是当时不能轻举妄动,这才放了他一马。”
她闻言一愣,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害死了人?在竹林中……”
“此人捡到了我的披风,引诱你接近发斗,有在紧要关头从中作梗,这才有了那桩惨事。”
姑苏应锦原本还原了当日之事,他其实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只是当时不便现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