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含烟高居楼阙,一身黛衣惹了檀香,幽幽皑皑不尽迤逦,眸光雪亮照人,她指尖抚过手下剑鞘。
她用尽手段,竟然不能使其认主,指尖血色洇出,方才拔出了三尺青锋,眉梢一抹冷意。
似冷似热一笑,她道:“如何?交代给你们的事竟都做的一塌糊涂,一个个都是成事不足的废物不成?是心里有所不满,还是欺我是个女儿家?”
身后鬼面人不语,丢了棺材,败了大事,他无从辩驳。
“或者?认为我是个提不起剑的。”湛血剑挥下,月白屏风上血溅三尺,开出红梅灼灼。
“是个好宝贝,可惜了。”
摆手命人将尸体清理下去,她收剑归鞘,极目远望。
脚下踩着一城两国,她甚至不必再笑脸迎人,可以肆意妄为横行霸道,但这一切竟都不能让她开怀?
是她得到的还不够多?是她站的还不够高?反复品味,平生恼怒。
“十安,那些不听话的鹰犬,你可替本座调教好了?”皱眉高喊了一声,她昂首竖眉。
十安自楼下飞出,抬手扶了扶面上鬼面,颔首:“城主稍安勿躁,此刻不易打草惊蛇。”
“他姑苏子复敢来送死,本座倒还要缩头不出避着走了!嗯?”姑苏含烟秀眉一弯,一抹娇俏笑意,倒也不见丝毫方才杀人的戾气,只是捂嘴笑的像是一树花枝乱颤的梨花。
“不敢,十安但凭城主差遣。”十安摸了摸腰间软鞭,瞳距一紧,垂眸冷然抿唇。
“果然,我就知道十安与我最是一心一意的人,杀人这种事,多开心!”
微微眯了眯眼,姑苏含烟转身一笑,指尖掠过眼前少年血气方刚的胸膛,二人畅行无阻的飞了出去。
……
姑苏子复将欲退房离去,忽闻有客来访,心中不过一念闪过,便想到了是谁来者不善。
收了推门的手,他转身坐回了房内,不骄不躁的等这不速之客现身。
侯了一刻钟,他一声叹息,畅饮一口扬言:“客人喝茶否?”
“三哥的茶,喝了会死人吗?”姑苏含烟并未兴师动众带人硬闯,只引了十安一人入内。
一抹绵里藏针的笑,她抬手拨动腕上铃铛,腰间长剑毫不避讳露于人前。
“不及六妹妹的湛血剑快,一杯茶水而已,待客之道罢了。”姑苏子复自然领会到了她别意,只覆手置茶一盏,坦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