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含烟的意思传至穆国,并未引起多大骚动,隐凰城这些年来多少不如以往,内忧外患,加之姑苏上清被邪功禁锢,并没有多大的心力整顿上下,因此积攒下了不少隐患。
姑苏含烟如今虽然四平八稳的镇住了隐凰城上下,但手下两国,却免不得另有心思,因此倒不能将从前的隐凰城与现在一概而论。
姑苏应锦对于姑苏含烟的提出的建议不置可否,只是不疾不徐的写下几笔,目光不冷不热的扫过姑苏子复的脸。
若是不能选择最属意的继承人,那么眼前似乎该需要做个选择了。
他思绪间沉浸在平川城那日的匆匆一面,似乎她与他都不够心平气和,或者说敞开心扉。
承国的那些个爪牙们虽然甩不掉,但也不是解决不掉,若是她能够认同他的提议,那么一切似乎都会变得顺风顺水不少,带着一个人从平川城离开,这也并不是难事,就如同,既是她换了一个面目,他依旧能够轻而易举识破一般,这是斩不断羁绊。
“您似乎并不想知道平川此行的收获。”姑苏子复眸中一抹灵光闪过,看着眼前人,明显的心不在焉,不由得脱口而出。
姑苏应锦只是抬眸望他一眼,未语。
“那么说,就是此事想必已有结果。”姑苏子复见他对于姑苏含烟的提议不冷不热,心中亦没有残念惋惜,反倒从他提及姑苏亦水下落一事,似乎有些异样。
姑苏应锦没有直言不讳的回答,看他问道:“你想得到什么?若你当真是清心寡欲,徘徊在权利与斗争之中又是为了什么?”
“你母亲与本尊虽有露水情缘,但我于你不曾有养育之恩,更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父子之谊。”
他并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提及这个话题,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情深义重,姑苏子复如何预谋,他本也不在乎,只是若真有刀剑交锋的一日,留其一命也算是全了这一世的血脉缘分。
“可歌可泣的父子之谊?”姑苏子复眸底含笑的重复了一遍,“那尊主也不必惋惜,您至少还有可歌可泣的父女之情。”
“想必我不在穆国这几日里,父亲必然也是见到过人了,铩羽而归后,这才有此一问。”
姑苏亦水会拒绝这少主之位,他早便料到了结果,甚至不需要过多揣度猜测,若是她真的有心在此,抚国也不会落得陨落坠毁的下场。
“她如今是在承国。可这样做又能如何?战火狼烟,一切都不会因为一人的一言一句休止,更何况不破不立,王朝罔替,日月轮回,这都是无可避免的事,短暂的流血与牺牲,也会换回长久的太平。”
“无论这个站到最后的人是谁?其实结果都并不坏,不是吗?”
姑苏应锦依旧形容不迫,举止从容的拔出架上御笔,他从不想解释征战攻掠的原因,更不屑于将自己剖析透彻,博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