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想了想,再度向那间禅房走过去。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也不会掉下馅饼。
秦九更令人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她觉得,自己与玄清非亲非故,对方犯不着帮她到如此地步。
“大师。”秦九看见玄清的时候,看见他在一株菩提,正在煮着茶水。
菩提树枝繁叶茂,挡住了他头上的大片光影,看上去倒是凉爽无比。
秦九问走过去,不请自坐。
“我有事想问大师。”秦九开门见山,不等对方反应,便出言道:“我想不明白大师为什么要帮我?这是赔本的买卖。倘若成功了,大师占不到半点好处。倘若失败了,我就更没什么好报答大师的。”
正是因为秦九觉得无利可图,所以才更加觉得奇怪。
因为无缘无故的她实在是受之有愧。
倘若是明码标价的买卖,那就好了。
“女施主言重了。”玄清倒是波澜不惊,“这不是买卖,是人情。”
人情。
这就更加无从说起。
秦九苦笑道:“大师,不要再打哑谜了,你好歹说出来让我安心。我现在四面楚歌,人间已经没我的容身之所,无处可去。在此时,能帮我的人已经不多了。就算大师不为,名不为利,也得告诉我缘由。”
玄清摇了摇头,却是死活都不肯再说一个字。
看见他这一副嘴唇紧闭的模样,秦九心中气闷,但是却也莫可奈何,因为她拿对方没有办法。
而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帮了她一把,即使不追究其原因,秦九也是该谢谢他的。
半晌问不出一句话之后,秦九也离开了。
她时刻在期盼着晁然的出现。甚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随时可以准备着跟她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小和尚说了,消息已经递出去,最早,他也是在今天晚上的时候才能够到这里。
秦九定了定神,一直坐在床榻上,望着前方发呆。
她总觉得有很多事情需要想,然后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团乱。一团乱糟糟的麻绳,理不出一个头绪出来。
身边的夜色逐渐变得浓厚了。
没有想到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天。
等到房间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秦九才惊觉,原来天已经黑了。
她有些失望。
此时晁然还没有来找她,让她在这等待的过程当中可谓是度日如年。
所幸,这一天的沉默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玄清的人情不是欠她的,那么就是欠晁然的。
在当时她跟随秦珏来此处办公的时候,就曾听秦珏说过,玄清大师好像有意在包庇那个嫌犯。
也正是因为玄清闭口不谈,所以当时,秦珏才查无可查。
玄清跟晁然什么关系?
秦九微微皱眉,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她走到圆桌旁边,争抢到手,喝一杯,却突然听见有一声轻响。
那是石子敲击木块的声音。
秦九循声望去,发现原本大开着的窗户此刻有些晃动。